她淡淡问道:“你是何人?我不认识你。”
“你娘昔日在我府上为仆,受我府上供养,这么快就忘了?离开我谢府未被饿死也算她运气好了!”
谢绮嫣企图借刘氏身为下人之事,来羞辱云扶,羞辱常清清。
与下人之女为伍,想必也是同路人,有什么资格与她争抢香云庄的衣裳。
“哦,原来是谢府小姐,幸会幸会!承蒙你们将我娘磋磨得险些丧命,不过托你们的福,现今她的身子骨倒是颇为硬朗。
所幸我娘良籍在身,不过是在你谢府帮佣罢了,想来卖身于贵府的下人,每年怕是要死上不少吧?”
云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云扶此言一出,铺子里的人脸色全都变了变,望向谢绮嫣的眼神中也充满了鄙夷。
早就听闻谢府不将下人当人看,果不其然!
这大宅门里即便对下人再差,顾不上里子,也要顾及面子,免得对家族声誉有损。
谢府这是让人捅到了明面上来说,且对着这么多人,真是里子面子皆不要了。
就在这时,大家突感一阵寒意袭来!
大家纷纷转头向门口处望去,就见两人站在那里。
其中一位少年面容清隽,眸似深潭,挺直的鼻梁清冷的让人不敢靠近,就连轻轻勾起的薄唇都掺杂了几分寒意!
他一身清白色的锦袍,长身玉立,身上仿佛有种与生俱来的矜贵气息,无不在彰显着他气场强大。
锦娘先是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她把手中的衣裳递给了店伙计,连忙笑着迎上去,看向齐君烨:
“贵…贵客临门,是需要买布匹还是做衣裳?”
锦娘虽见过的贵人不少,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气场如此强大的男子,不,是少年!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但发出的声音却不争气地颤抖起来。
以她的经验判断,尽管两位气场都很强大,但锦娘一眼就看出那个少年才是主子!
齐君烨一言不发,却是冷得瘆人。
擎北道:“老板娘,把你们铺子里的好料子拿出来瞧瞧,适合我们爷穿的!”
锦娘稳了稳心神,看来她猜的没错!
“客官,这边请!”
这种客人她不放心交给别人去招待,只能自己亲自来。
如此一来,谢绮嫣和云扶这边的针锋相对,她也就无暇顾及了。
而谢绮嫣瞧到宸王的那一刻,一股寒意便顺着她的脊背爬了上来。
千万别认出她!
千万别认出她!
她在心中祈祷着。
此刻她嘴唇泛白,一颗心怦怦直跳,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似的。
她紧握的双手微微颤抖,手心直冒冷汗。
爹爹曾说,宸王是脸盲,当日未看清那日女子是谁,但她却是不信的。
那日,谢绮嫣趁着齐君烨外出,偷偷在他屋中点燃了催情香,而后又脱光钻进了齐君烨的被子里。
没想到齐君烨一眼就瞧出了端倪,怕脏了自己的手,命擎北把她扔出去。
擎北只好勉为其难的把被子一同抱起,把谢绮嫣直接扔进了湖里。
走时还拿了块石头掷起湖里,碎了一口骂道:“真他娘的晦气!”
敢算计我们王爷的人,还不曾在这世上出世!
那块石头正好砸中谢绮嫣的胸口,她当场就晕了过去。
若不是谢家主派人在附近盯梢,谢绮嫣恐怕命都难保了。
谢绮嫣到现在都还记得,宸王当日那张可怕的脸,隔着被子她都觉得害怕。
就在齐君烨走近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谢绮嫣吓得感觉心跳都要停止了,她低着头,半分不敢抬。
是他要认出自己了吗?
若他知道当日是她在算计他,会不会当场杀了她?
当然,此刻害怕又心虚的还有云扶。
但她心理强大,表面上镇定自若,任何人也看不出她的慌乱和不安。
心中也默念着,今日真倒霉啊,怎么去哪都能碰到他。
但又见擎北跟在齐君烨身后,想到那日擎北帮过自己,便笑着打招呼:“哥哥,是你啊。”
擎北一听“哥哥”二字,吓得差点没蹦起来。
可别,可别!
这声哥哥他可担不起。
又见爷望过来的眼神,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付云扶:“对,我来陪爷做件衣裳,你也要做衣裳吗?”
云扶笑眼眯眯的说道:“是啊,我是来买成衣的,我的衣裳不小心弄脏了。”
擎北早就看到云扶身上的泥污了,他挤出一抹笑容道:“好。”
见爷走过去了,也连忙跟上脚步:“我也去瞧瞧。”
上次就因为云家这小姑娘喊了两声“哥哥”,爷可是几天都不给他好脸色。
他那张冷脸,比往常也更冷了些!
他真怕这次与云扶话说多了,他会死在自家王爷的眼神下。
见宸王走过,云扶松了口气,但他走过时看向她的那一眼,让她心中不安。
果真不是个好人,就连跟他的属下说几句话都不行。
日后还是要离这人远一些为好!
同时松了口气的还有谢绮嫣,她刚想拉着谢玉禾要走,就被常清清拦下了:“喂,你的衣裳还没买,一百五十两,快付钱。”
“你……”
谢绮嫣怒瞪向常清清。
常清清丝毫不让,回瞪了过去。
此刻她的肺都快气炸了,一百五十两,她哪有这么多银钱。
没想到自己都快及笄的年纪,却被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下了套。
此刻她真想朝常清清一巴掌呼过来,管这小贱人什么身份!
但又想到宸王就在香云庄,她又收了脾气。
还有云家那小姑娘,显然宸王看她的面色不善,也不知道她怎么得罪了宸王。
而让人奇怪的是,擎北大人又好像跟她很熟,那小姑娘可真是不简单啊!
她看向店伙计道:“你随我一起去府上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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