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明礼刚要过去问，“怎样…”
就听得走廊有对夫妻爆发了起来。
跑跑本来靠在郑文栋的肩膀的，听到动静立即抬起脑袋，帽兜下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过去，生病也不忘八卦。
吵架的夫妻带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比跑跑还小。
几个月大。
脸上戴着不知道氧气还是什么东西，一看就是患病儿。
男子是标准南方人的长相和身材，从身材和气质就看出普普通通打工人，“医生都说希望不大的，而且还要花费几十万，咱家里还有一个孩子，上有老下有小，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孩子，把整个家里都拖垮吧！而且救到最后，医生也说了，机会只有五成！”
妻子抱着孩子低头就哭，“他是我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
反反复复就是这句话。
她听不进去丈夫说的处境。
什么在京城的开销一天多少。
什么家底没多少，靠借钱。
她觉得丈夫就是想放弃孩子，可她不能放弃。
男子和她沟通无效，受不了蹲在地上抱着脑袋撂下狠话，“你要不回去，那你自己在这，反正我是要回去了，我不能因为你固执拖着整个家下水。”
四周的人劝的没几个。
都是表情麻木。
因为……
来这里求医的外地人，境况和这对夫妻比，也不见得好到哪去。
大家为了省点钱都是在医院走廊通道打地铺，能省一点是一点，能看到希望的还好，但是走廊一排人过去，多的是看不到希望的。
最后是护士和保安过来劝的，不过见多了，劝也是来回那几句轱辘话，解决不了问题。
跑跑没热闹看了，脑袋又搭回爸爸的肩膀上。
等回庄园，郑文栋和苏迎视频。
跑跑看到妈妈就想往屏幕里钻，还拍拍屏幕想要妈妈出来。
郑文栋说着今天在医院遇上的事，“和那些人比，我们其实是幸运的，至少不用为钱愁。”
一家人的心也在一块，没有矛盾。
上头也没长辈压着，不用顾虑长辈如何想。
苏迎本来心思沉沉，反要叫他安慰，不想叫他在外还要顾虑家里，慢慢的，也收拾精神打起精神，“医生怎么说？”
郑文栋说，“才看两个，不好定义，再看看…”
今天的教授看了后，给的建议是把在鹏城做过的检查再全部做一遍。
因为怕有漏洞。
郑文栋和老录聊过了。
老录说可以做，直接在京城找一家三甲系统的全部检查一遍，但也只那一遍，不需要再换一家做第二遍。
之后带着两份检查问诊就行了。
一遍会出错，二遍不会。
和老录聊，郑文栋放开情绪了许多，他虽然和苏迎能够放开心思的详聊。
但苏迎到底是医务工作者。
郑文栋怕她在工作上出纰漏，所以消息还是挑乐观的报的。
录建朝却是能一语道出道，“京城的医疗，是不是也没那么乐观？”
于明礼和董思在客厅带孩子。
郑文栋说道，“来回就那些答案…多问几句要么摇头要么不耐烦了。”
录建朝道，“医生和病患是不能互相共情的。医生看病也不能有同情心…”
医务工作者的想法是，我看病我不需要和你解释原理，你又不学医我说了你也听不懂，照做就是，别问那么多，一个个解释我还给人看病不了。
家属则是一个病跑多了医院看多了医生都是那些话就想要更进一步了解，对于医生的不耐，会产生失望和失去信任，我看了这么多医生你们都这个说辞你们到底会看不。
这是一个闭环，而且是无解的。
郑文栋平静的道“我不需要医生有同情心，他只要能看病，对我来说就是好医生。”
只有这时候他才理解了黄总还有那位曾被老录治好的病人。
我管你上什么手段。
是否符合职业操守。
你能给我看好病，你就算在其他人那里是庸医，在我这里也是神医。
录建朝到底是业务从事者，又有几十年的丰富阅历，只是有些话他不好直说。
他常说的话就是，医疗没那么发达，能看好的病，其实没几个。
大多能控制，正常生活，就谢天谢地了。
“你别急，先一步一步来，做检查，找病因…我这边也在和国外的老友交流总会有办法的。”
总会有办法的。
“老瞎子不是说，生则逢喜嘛…”
科学尽头是玄学。
郑文栋和于明礼两个大男人打听了京城哪个庙灵验。
带着跑跑过去上上香。
然后在求个签，求个圣杯。
消费20r。
于明礼把圣杯给郑文栋，兴冲冲的说道，“哥，董思打听了说这里灵验，有求必应，如果出了圣杯，那绝对稳的，对了，他们还说这里不能乱许愿…和神仙祈祷的时候一定要说全了。”
“比如说，有人许愿要一个兵哥哥，结果她哥过几天去当兵了。”
“又比如，有个大妈来许愿要儿女双全，她家狗生了两崽一公一母，所以你要求得念全点懂吧。”
于明礼很怕好心干坏事，所以念念叨叨的。
郑文栋这人主打听劝。
重生人就别讲究啥科学了，主打玄学。
两个男人带着个娃跪在那念念有词看的过往的人纷纷忍不住投视线。
跑跑像个小手办站在旁边看他们念念有词。
然后……
老郑手一抛，两面阳，笑杯。
于明礼脸一变。
我去！……
这不得抑郁。
他正想着咋安慰呢。
却见郑文栋若无其事的拿起来笑杯，然后继续念念有词，再扔…
直到扔出圣杯。
老郑意满离，反过来给同样扔出笑杯的于明礼道
“现代人，没那么多讲究，扔出笑杯和阴杯，那就多扔几次，圣杯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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