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听雨和那位工作人员不清楚皇甫柘念的这些信息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当即看向皇甫柘,开口问道:“皇甫医生,这有什么有意思的?”
皇甫柘微微一笑,手指在谢华峰的档案上稍微一顿,问道:“两位姐姐,你们说,谢华峰有没有可能和谢澹烟有点关系?”
蒋听雨和那位工作人员对视一眼,脑中随即开始思索。但皇甫柘并没有等待两人回答,继续看另一个人的档案,“屈淙淙,原荒国国都人士,谢华峰之妻,同谢华峰一起于荒国新帝陆宇黯登基第一年奔逃至此。嘿,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蒋听雨和工作人员还是不明白皇甫柘为何会认为谢华峰可能和谢澹烟有关系,也不明白这两人档案中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不过还没等她们两人发问,皇甫柘直接问道:“听雨姐,这两人真的会种地吗?你要是说他们会识字认字,会算数我都能相信,可这种地,他们两人应该不太行吧。”
蒋听雨翻了翻二人的档案,指着记录说道:“看这儿,这里写着他们这几年来种地的情况。第一年,嗯?收成很差?稻田中长满了杂草,既没有除草,也没有除虫,还没有施肥……玉人,你确定没有找错吗?”
萧玉人仔细翻了翻档案,指着去年新添的资料,念道:“荒国龙兴三年,谢华峰与屈淙淙所种土地大丰收,稻穗饱满,亩产五百斤,没错吧,这可是去年新添的,总不能有假吧?”
蒋听雨和皇甫柘看了看最新的记录,接着翻回从前的记录,皇甫柘简略的读到:“嗯,第一年,几乎颗粒无收;第二年,稍微做了些除虫、除草、灌溉、施肥的工作,不过收成依旧不好;第三年,请教邻居的老农民,放火烧掉去年田中的杂草和稻杆,在老农民仔细的教导下,收成达到亩产四百多斤;第四年,丰收;第五年,丰收。嗯,现在更有意思了。行了听雨姐和玉人姐,我就找他们两人就好了,谢谢你们。”
蒋听雨和萧玉人微微点头,萧玉人有些好奇皇甫柘话里的“有意思”到底是什么,于是笑着问道:“皇甫医生,你一直说有意思、有意思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甫柘微微一笑,指着记录说道:“玉人姐,你看这些记录,谢华峰和屈淙淙两人两年几乎颗粒无收,第三年还请教邻居老农民,请问,他们这三年是怎么活下来的?为何邻居老农民前两年不帮他们,偏偏第三年认真教导他们?”
萧玉人和蒋听雨都愣了一下,萧玉人皱了皱眉头,试探的回道:“吃,吃野菜?那个老农民心善……不清楚。”
皇甫柘哈哈一笑,解释道:“哈哈哈,肯定不是这样啊。其实真相很简单,他们花钱了嘛,无论是如何活过前三年,还是为何邻居老农民认真教导他们,都是一个很简单的答案,他们花钱了。”
萧玉人不太相信,一边掰着手指一边说道:“花钱了?不对吧,他们不是从荒国国都逃过来的吗?能有多少钱?又是房子、又是田地、又是每年的粮种、还有平日的饭菜,再加上你说的请教邻居老农民的钱,那都多少了?他们有那么多的钱,为什么要从荒国国都跑到咱们这穷乡僻壤?”
皇甫柘脸上露出一抹坏笑,指着谢华峰的谢字,“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字吧,倘若他不是姓谢,那应该不至于逃难至此。”
看着谢华峰的谢字,联想着皇甫柘说的话和传言中谢澹烟的经历,蒋听雨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小声说道:“皇甫医生,你的意思是,因为荒国六年前在皇宫发生的那件事,谢华峰受到了牵连,所以带着自家钱财逃难至此?”
皇甫柘轻轻颔首,但随即稍有不确定的说道:“我是这样猜测的,但毕竟只是猜测。抱歉,听雨姐、玉人姐,我现在没有多少空闲,不能一直在这儿待着。不知道青娥她们四人有没有录好档案,录好的话,我就该走了。”
蒋听雨和萧玉人连忙点头,赶紧帮皇甫柘把调用谢华峰和屈淙淙的官方文件写好,盖上律法厅的印章。蒋听雨把它交给皇甫柘,说道:“你也知道,尽管看上去山下的村子跟我们合欢宗没有关系,但它们每一个都是由我们宗门弟子掌管的小型组织。”
“上次你去山下找墨清竹和鲁铁锤的时候有花厅主带着你,所以自然没人阻拦。但这次一来我们都不能离开自己的岗位,二来是你和四名陌生人下山进入村庄,依照宗门规定,相应村庄的村长定然要对你们进行相应的盘查,到时候把这个文件交给她们,她们就不会阻拦你了。至于青娥她们四个,应该也差不多了,走吧。”
皇甫柘收好蒋听雨交给自己的官方文件,向刚才进来的方向走去。果然如蒋听雨所说,皇甫柘和完成档案录入的四人正好在律法厅大厅碰上,稍微说几句话,再度向着山下走去。
看着自己刚才在律法厅中记下的两人地址,在山下村庄中左拐右歪,穿过许多小巷子后,终于在村庄的一角找到了一排房子。现在刚刚丰收,新一季的粮种基本没有播下,绝大多数农民都待在自己或者他人家中,用石臼把稻谷舂成米粒。
就在这排房子的正前方,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石臼,年轻力壮的男人们手中拿着相应的木棒靠着石臼站好,一边喊着号子,一边舂捣着里面的稻谷。男人们在卖力气,年轻女人们自然也没有闲着,基本都聚在周边要么筛谷,要么把筛好的米粒装入米仓中。老人们则一边看着孩子,一边指导着年轻人,时不时还注意一下周边。
一见外人过来,照顾孩子的老太太用力咳了一声,朝旁边的空地吐了口痰,嘶哑着嗓子问道:“你们是哪里的人啊?来我们村子干什么啊?”
一听老太太说话,男人们默契的停下手中的动作,稍微活动一下手指,继续握紧木棒,虎视眈眈的看着皇甫柘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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