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后院的禅房里,左等右等,终于在天快黑的时候,等来了心心念念的南萧王。

    南萧王风尘仆仆,穿着一袭紫色锦服,头上则戴着一顶时下最流行的风帽。

    他刚一推门走进来,丽妃就扑到了他的怀里,整个人似娇似嗔,满脸欢喜与娇羞。

    “政郎,我好想你,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见我了。”

    剑兰见状,赶紧低着头从房间退了出去,给他们留下独处的空间。

    南萧王看着怀里小鸟依人的丽妃,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不明。

    “你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怎么还像年轻小姑娘一样,动不动就往本王怀里扑?”

    丽妃心里立即“咯噔”了一下,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南萧王嫌她老了。

    她们虽然相爱,但这二十三年却始终分隔两地,无法相守。

    丽妃虽然坚信南萧王爱她,但她更怕南萧王的身边会出现除她以外的年轻女人。

    她抬起头来,泪光楚楚的看向南萧王。

    “政郎这是嫌弃我了吗?”

    南萧王心里暗骂了一声,丽妃这么大的人了还对他撒娇,真是令人作呕。

    换作年轻的时候,丽妃冲他撒娇,他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再者,这是他皇兄的女人,他盼望着有朝一日,景阳帝知道真相时脸上的表情。

    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十分精彩。

    可现在,丽妃的这张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清纯和温柔,有的全是算计和怨气,以及厚厚的疲态。

    比起两个月前的见面,现在的丽妃整个人看起来,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这样的她让南萧王不喜。

    只是丽妃对他还有用,心里再不喜,脸上他却还得笑着相迎。

    南萧王将丽妃搂在了怀里,低头在她的头发上亲吻了一下。

    “怎么会,你为本王生儿育女,功劳极大,本王宠爱你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嫌弃你?”

    “难道在你的心里,本王是那种会负心薄幸的男人吗?”

    乌发上亲吻,这是他一惯表达爱意的动作,丽妃每每都会被撩红脸,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听他这么说,丽妃娇嗔一笑,用手在南萧王的胸口轻捶了一下,“讨厌~”

    “我当然知道政郎不比骆乘渊,不是那种会始乱终弃的人,我跟你在一起,从来就没有不信任你,政郎一直都是我心中最好的男人,这点无人能比。”

    骆乘渊,是当今皇上景阳帝的名字。

    而南萧王,则叫骆祁政。

    听见丽妃在自己面前提另一个男人,南萧王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从怀里推开了她。

    “这种时候,你非要在本王面前提他吗?”

    丽妃虽然身心都给了他,但名义上她还是景阳帝的女人。

    虽说和她在一起时,南萧王的心里总会有一种背德的刺激感。

    但他同样也有一种丽妃给他戴了绿帽子的感觉。

    这种刺激又别扭的心理让他备受煎熬。

    南萧王不相信丽妃和景阳帝之间真的没什么。

    他突然想到最近宫里传出来的流言蜚语,用手抬起丽妃的下巴,满脸阴沉的问道:

    “听说骆乘渊最近很宠爱你,经常去你的未央宫,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

    “不仅如此,他每天还变着法子的讨好你,给你送各种进贡过去的丝蜀布匹,养颜圣品,只为博你一笑。”

    “你们在大殿上卿卿我我,眉目传情,丝毫不避着八王爷和太子等人,恩爱的让旁人羡慕。”

    “甚至,你目前在宫里的待遇,已经超过了皇后娘娘和贵妃等人?”

    “婉婉,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吗?本王要听你说实话!”

    丽妃对上南萧王阴冷的眸子,心猛然间颤了一下。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但此刻,丽妃根本来不及多想,连忙解释道:“没有的事,我和他之间是清白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送来的那些东西,我全都扔掉了,我恶心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愿意恭迎他?”

    “是吗?”南萧王黑眸倏地眯紧,掐着丽妃下巴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直把丽妃的下巴都掐出了红痕。

    尽管这样,他也没有松手,而是冷冷道:“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而本王只是一个手中无权无势的闲散亲王,你当真没有对他动心?”

    丽妃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只觉得心脏抽疼。

    当年她对南萧王一见钟情,哪里不明白这个男人骨子里顽劣的秉性。

    眼前的男人看似温和内敛,实则疑心病很重,极其在乎自尊。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他对丽妃的掌控欲。

    每次两人欢爱过后,南萧王都会特意在丽妃的身上留下一些印记。

    这种做法,看似幼稚,实则却像是在给自己的专属之物打上烙印一样。

    又好似,他是在对景阳帝宣战。

    这段日子,景阳帝确实送了很多东西去未央宫,只为丽妃的身体能快点康复。

    尽管她多次拒绝,让景阳帝别送了,但根本无济于事。

    景阳帝想睡丽妃的心似乎到了一种偏执的地步。

    好在丽妃这段时间的身体一直忽好忽坏,才没有让景阳帝得逞。

    她一面要与景阳帝周旋,一面又要顾及南萧王的感受,实则万分心累。

    种种情绪涌上心头,丽妃红着眼哭诉道:“我对你的心意你再清楚不过了,你说不喜欢我穿白色衣裙,我便再也没有穿过白色的衣物,你说不喜欢我用郁兰香,我便再也没有用过这种香,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清楚的记着。”

    “骆乘渊是天子又如何,在我心里爱的人就只有你一个,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了吗?”

    丽妃眼眶发酸,忍不住哽咽出声,顷刻间眼泪便浸湿了两颊。

    南萧王看她哭的伤心,脸上的表情也不似作假,他瞬间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太过了,已经触及到了丽妃的底线。

    再闹下去,他怕是真的不好掌控对方了。

    南萧王想到这,立马又把丽妃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一顿轻哄。

    “好了好了,本王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又不是不信任你,你怎么就生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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