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袁九安的贴身侍卫,影绝。

    看见纪云棠还带了两个人的时候,影绝愣了一下,但依旧恭敬的说道:“夜王妃,我家王爷早就恭候您多时,请王妃跟我来。”

    “多谢。”纪云棠道了一声谢,带着花非雪和谢流筝就上了二楼。

    要进去的时候,谢流筝和花非雪被影绝拦了下来。

    他面无表情道:“王爷只允许让夜王妃一人进去,还请两位公子在外面等候。”

    谢流筝觉得荒唐,明明是一起来的,对方却只让纪云棠进去。

    他看着影绝,满脸不服气的道:“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你竟然敢拦我们?”

    花非雪拉了他一下,低声道:“算了,王爷和你妹妹估计单独有话说,我们还是先在门外等着吧!”

    他们这次来是有求于人,对方也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花非雪觉得影绝并没有做错什么。

    纪云棠刚一走进去,一道黑影就热情的迎了上来,把她吓了一跳。

    “夜王妃,真的是你,你还记得我吗?”

    她定睛一看,发现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带着袁九安去医术擂台赛找她治病的逐风。

    他跟影绝一样,都是袁九安的贴身侍卫。

    纪云棠看着他笑了一下,“好久不见,逐风。”

    逐风有些兴奋,“难得王妃还记得属下,属下之前还在我家王爷面前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到王妃,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

    “夜王妃,你真是我们家王爷的大恩人。”

    袁九安见逐风见了纪云棠,就像个哈巴狗一样,尾巴就差摇到天上去了。

    他清咳了一声,假装呵斥道:“逐风,不得无礼,还不快去泡壶热茶过来。”

    逐风这才收敛,恭敬的应道:“是,王爷。”

    他走后,纪云棠看向面前一身白色锦袍的俊逸男子,主动开口询问。

    “王爷,你的腿怎么样了?”

    袁九安脸上温文尔雅,随和的说道:“回去后本王按照王妃的交代,每日坚持训练,已经能很好的适应它了。”

    “虽然本王的右腿装的是假肢,但正常的走路小跑还是没有问题,除了不能动武功以外,本王已经很满足了。”

    纪云棠灿然一笑,“那就好,能帮到王爷,我也很开心。”

    袁九安主动招呼纪云棠坐了下来,又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

    他有些惭愧的说道:“夜王妃,有件事情本王想了想,觉得还是得给你道个歉。”

    “之前本王去东辰国的时候,逐风也不是故意对你隐瞒本王身份的。”

    “本王断腿截肢一事,除了我身边几个信任的心腹知道以外,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一方面,本王是吉州的藩王,而吉州又位于西北一带,这边经常会聚集很多帮派流民闹事,本王受伤一事要是说出来,必然会引起吉州动荡,到时候这些人再闹起来,又会造成无数百姓受伤。”

    “另一方面,就是元太后了,她代政的这两年里,已经陆陆续续派了不下十位官员来吉州,想要撤掉本王的藩王之位,夺走本王手里的兵权,把吉州纳为朝廷的封地。”

    “换做以前,褚皇在位的时候,他要撤藩本王绝无二话,会自愿将兵权交出来,但元太后就是一个有狼子野心的人,她的背后是五大世家,世家这百年来,一直想要夺走褚氏的皇权。”

    “从小,本王的外祖父就教导我,说做人不能忘本,我们能有现在的地位,都是褚氏的开国先帝给的,他告诉我哪怕以后做了藩王,也要忠于褚氏和朝廷,本王一直将他的话铭记于心。”

    “本王自从腿受伤以后,就一直萎靡不振,到处寻医问药都无果,那些大夫看过我的腿之后,都说本王能保住这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这个根本就没得治。”

    “而那个时候,元太后又一心想要撤走本王的藩王之位,让自己的侄子过来接手,本王无心应付,一气之下就让人把朝廷来的官员全杀了,将残肢断臂给她送了回去,她倒也才安分了一些。”

    “但是本王知道,如果元太后另立新太子,新太子坐上了皇位,她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撤本王的藩,将吉州收回去。”

    “所以,本王这次收到京中探子送来的消息之后,立刻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京城了,没想到却目睹了太子下葬的场面。”

    话说到这时,袁九安停顿了一下,神色之间颇有些复杂。

    他看向纪云棠,接着说道:“夜王妃,本王知道这件事情是西蜀的国事,不应该把你牵扯进去。”

    “但你是本王见过最聪明最有能力的女子,本王还是想将这些事情讲给你听,也请你帮本王分析一下,看看这个假设成不成立。”

    纪云棠认真的听着,开口说道:“王爷若是信得过我的话,就但说无妨,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你分析。”

    袁九安点了点头,儒雅一笑,“有夜王妃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

    他说道:“本王觉得,今天元太后下葬的太子,根本就不是褚皇的儿子,而是个假的。”

    “本王虽然不懂医术,也很多年没有见过太子殿下了,但常识我也知道,如果人被大火烧伤的话,不可能只有裸露在外的皮肤黑的那么彻底。”

    “今天开棺的时候我发现,那具尸体耳朵后面的皮肤和脖子上的皮肤,还是完好无损的,就那张脸和露出来的手背,已经面目全非,黑成了一块碳。”

    袁九安说到这时,起身去打开抽屉,从里面里拿出来了一张包起来的手帕。

    他将手帕打开,里面俨然放着一根黑色的头发。

    “这根头发,是本王从那具尸体上拔下来的,本王就想问问夜王妃,如果一个人的脸被大火烧的那么严重,他的头发还能保存的这么完整吗?”

    纪云棠摇了摇头,说道:“他那不是普通的烧伤,而是在脸上抹了油和石灰粉,再点燃后造成的腐蚀灼伤,已经算是重度毁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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