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文一惊,一把捂住了越凌风的嘴。

    要是被他们听到,那就呜呼哀哉,吾命休矣!

    他一口大气都不敢喘,耳朵也丝毫不敢放松,只是越听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越觉得离谱,这些官兵嘴里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程恩文实在忍不住用手指剥开了一点缝隙,凑眼望过去。

    只见一群身高八尺的官兵手上拿着刀,目光冷肃。

    但各个面上却又带着仿佛见不得人的鬼祟和窘迫。

    程恩文:……

    府兵们脸上虽然臊得慌,但嘴上丝毫没停。

    “没有刀,为了我的头皮着想,给你一根吧。”

    “你看着我,我不相信你不喜欢,不相信你两眼空空。”

    “亵渎?你是说这个吗?”

    程恩文:……

    这时,昏迷中的越凌风无知无觉地晃着脑袋,想要挣脱开程恩文的手,“小姐……”

    程恩文吓得一抖,手捂得更紧了,他慌张地小声道:“越兄啊越兄,生死关头呢……”

    但越凌风依然在喃喃着:“小姐……”

    只是声音全被程恩文的手掌给盖住了,只是通过手掌的热气,他能知道越凌风嘴巴就没停下来过。

    程恩文眸中闪过无奈,越兄啊越兄,你怎么这种时候还想着那位雷小姐啊!

    如若不是他按着,怕是人都要跳起来了。

    这时府兵走到马棚前,刚想拿刀刺一刺棚中的干草垛,他耳边响起温妤交待的话。

    “找人,不是搜查罪犯,别整的和土匪过境一样。”

    府兵停下了手,平日训练里都习惯了粗暴地搜查,一说“找人”他们竟然还有些束手束脚起来了。

    他用手扒拉着草垛,目光环视一圈经过墙角又收了回来。

    “看来人不在这里,否则听到这些话,应该自己出来了。”

    “走,去别的地方!”

    程恩文听到这话,猛地松了口气,但他仍然不敢动,足足等了一柱香,发现无人折返,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既然已经被搜查过,这里暂时来说应该是安全了。

    直到这时,程恩文才将手收回来。

    他看着昏迷中又恢复到安静的越凌风,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然后捂脸道:“越兄啊越兄,现在人走了,你又不喊了,刚才人在,你喊得倒是起劲,好险没给我吓出病来。”

    不过这样一直烧着肯定不行,程恩文探头四顾一番,确定不会有人来时,撕下外衣的边角,偷摸着从马棚的水槽里浸湿,准备给越凌风冷敷。

    而在程恩文没有注意时,越凌风的眼角闪过一丝水光,一道浅浅的泪痕浮现在鬓角,又很快在寒夜中消失不见。

    “小姐……”

    程恩文一边替他敷着额头,一边道:“叫吧,叫吧,让我来好好数数你能叫多少声。”

    此时,温妤已到了宫中宏德殿外。

    想刚才泡澡那会,她还说一个月内不会再踏入宏德殿,没想到这么快就返场了。

    皇帝对于温妤的去而复返颇为惊讶,走时萎靡的皇姐何事又变得风风火火了?

    却不想温妤一进来就开始用袖子捂着脸假哭起来:“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皇帝:……?

    他沉默一瞬道:“让皇姐批奏折累着了,是朕不对,别呜了好吗?”

    温妤拨开袖子偷瞄了皇帝一眼,从呜呜变成了干嚎,还小跑着扑到了皇帝身上。

    “皇弟啊!皇弟啊!我的亲亲皇弟啊!你可要千万要为皇姐我做主啊!”

    皇帝被扑的一个后仰。

    这些小动作和假把戏当然逃不过皇帝的法眼,他先是无奈地勾了勾唇,却在听到温妤口中之言时,眉头一皱,面露不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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