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陈念,你赢了刘琦?”
陈念回到宿舍,迎接她的就是李春燕明亮嗓子的惊呼。
陈念都可以想象出这副好嗓子唱起歌来该有多好听。
“侥幸。”陈念自己都没想到,她还能赢别人。
从百峰山到京城的这几年,她浪费了太多时间。
这一路上,陈念越想越觉得可惜。
如果她才从百峰山出来的时候,就跟纪家人说参军,管他们是什么心情。
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只可惜,没有如果。
但还好,她重生了,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是的!”李春燕激动的摇头:“你知道刘琦有多厉害吗?上次我们军区比武,刘琦可是排在了第八!第八啊!他比不过你,你现在都可以说是咱们军区排名第七的人了。”
李春燕说了这话,旁边的潘美凤更不敢看陈念了。
至于拿陈念去讨好暗恋的人这种事情,潘美凤彻底打消了。
她能不知道刘琦的能力?
当初刘琦比武的时候她可在现场全程观看。
陈念连刘琦都比下去了。
这样的人如果想教训自己,伸出一根手指头,自己估计都翻不了身。
尽管知道在部队里不会有人私下打架。
可潘美凤怕啊!
陈念感觉到身上有些黏,从旁边拿了换洗的衣服装进干净的搪瓷盆里,摇着头解释:“不是这么比的。我们今天只比了一项,还有射击、搏击这些都没有比。况且,今天的项目其实我也占便宜了。”
刘琦最大的特点就是块头太大了。
相应的影响了一点灵活性。
陈念就是靠着灵活性和速度,今天才赢了刘琦。
换别的项目,那就不好说了。
李春燕现在是真心佩服陈念。
摇着头也没说相不相信,只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看着陈念,俨然是把陈念当偶像了。
陈念都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拿了香皂和洗头膏就跑。
走出宿舍大门的时候,陈念的嘴角再也克制不住的上扬。
这种感觉……还真不赖。
她上辈子在工作的时候不是没有展露出自己的大力气,跑得快这些特长。
可年轻一点的嘴上夸赞,心底里却觉得陈念不像个女人。
和她同龄的就更是如此了。
像李春燕那样直接的赞美和夸奖,陈念两辈子都是第一次遇到。
想到这里,陈念就更想把李春燕往文工团推了。
这会儿纪芸还要演戏,就算是想插手文工团里的事情,也要看是否师出有名。
况且,文工团舞蹈队和歌唱队虽然是两个分支,但偶尔还有摩擦。
趁着纪芸顾不上这里,让李春燕早早去歌唱队落地生根,成了那里的自己人。
纪芸再想插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洗澡回来,陈念还高兴的哼着歌儿。
她真的很久没有这样放松的感觉了。
只是推开门就看到一屋子的不速之客。
陈念单手架着脸盆,靠在门口,一头半干半湿的头发有些凌乱的披在身后。
明明只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和草绿色军裤,陈念整个人看起来却充满了野性之美。
浓眉稍稍蹙起,乌黑的眼睛冷厉的看着就在自己对面的何慧,以及她身边表情怪异的纪朗和拄着拐杖正对着陈念笑得一脸温柔的纪芸。
纪芸能够成为何慧的心肝宝贝,可不光是有才艺这么简单。
她长得也很好看。
如果说陈念像是充满了力量,看起来又野性又神秘的狼。
那么纪芸就是趴在柔软垫子上的波斯猫。
长得好看,又有能力。
在大院把一帮子弟迷得团团转。
现在都有人敢冒着风险给她做假病历,逃避下乡演出了。
陈念就这么靠在门口,也不说话。
何慧被陈念这个眼神弄得不上不下。
如果陈念说话了倒还好,她能仗着亲生母亲的身份呵斥。
可陈念就是不给一点态度,这会儿反而显得何慧这个当妈的咄咄逼人。
带着纪朗和纪芸出现在这里,像是对陈念三堂会审似的。
旁边的李春燕和潘美凤都坐在床边不吭声,恨不得这几个人看不见她们。
“姐姐,你还在跟妈闹脾气吗?”纪芸率先打破沉默。
甜腻的嗓音,陈念再熟悉不过。
十几岁的时候这么夹着嗓子说话,这没什么。
但是纪芸后来快五十了也这么夹着嗓子。
从一个小夹子,变成了老夹子。
陈念实在是说不了。
“闹脾气?”陈念微笑,比对面的三个人平静多了:“不好意思,断亲书明明白白写着。再说,我可是付了钱的。还是说,何慧同志年纪轻轻的就需要子女赡养了?”
陈念成功的看见何慧漆黑的脸。
顺势加把火,继续说:“那你们几个打算出多少钱做赡养费?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除了一身破衣服,可什么都没带。之前的几年里,我每个月还会给三十块钱的家用,不知道你们给了多少?”
陈念这话一说,旁边立刻传来吸气声。
潘美凤白着脸立刻捂住嘴,眼底全是懊恼。
她才见到暗恋对象,居然做出这个反应。
万一纪朗以为她在帮着陈念怎么办?
可潘美凤转念又想。
这也不怪她多想,实在是要钱要的太狠了。
如果陈念家里像李春燕那样困难,这些钱倒是说得过去。
毕竟一大家人要活命呢。
可纪家……
潘美凤一个月也是三十几块钱。
没结婚之前,每个月只要给她妈十五块钱就行了。
纪芸脸色也不好看,笑容僵硬的挂在脸上。
给钱?
除了纪澜,从纪明到纪芸,每个月还要从何慧那里要钱。
这些年,别说每个月三十块钱,加起来给何慧的钱能超过三十块钱都算不错了。
“姐姐,你这是在怪我吗?”纪芸咬着下唇,一颗泪珠挂在眼角边上,不仅眼睛红了,鼻子都红了。
看起来楚楚可怜,便是第一次见到纪芸的李春燕和潘美凤都忍不住生出心疼的感觉。
“演戏呢?”陈念的声音直接打破了纪芸营造出来的氛围。
像是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利落得不像话。
“纪芸,你不该去跳舞的。你该去演戏,绝对是台柱子。”陈念目光落在纪芸打着石膏的那条腿上,意味不明的说:“反正只要拍戏的时候找好角度,打着石膏也不妨碍表演。不过这样的事情,你应该不会答应。毕竟,只有腿受伤了,才能安心待在家,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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