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没有把姜焰的眼睛治好,我也利用不到他,嘻嘻,后悔了吧?”

    而早在姜绾绾第一句说出来的时候姜焰就已经在屏幕前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闭嘴!你闭嘴!不要说了!贱女人你不准再说了!”

    明知道这样对已经发生了的事情起不了任何作用,可他还是拼命喊着,

    脖子和额头上冒出了一片片青筋,配合他青紫肿胀的脸蛋简直可怖之极。

    “现在后悔,之前早干嘛去了?”

    班主任喃喃一声,却也拿此时的他没有办法,毕竟他不愿意去医院,又不肯回家,

    但这副样子也没有办法继续上课,便只好把人拉到办公室里,

    她外放着直播,顺便让他坐一旁补作业。

    还以为这样能让他乖一阵子,结果又是这副死样,

    她都要怀疑姜焰的躁郁症是不是还没完全治好了。

    ……

    屏幕中,

    即便姜流萤再怎么不愿相信,但在姜绾绾的‘细心且耐心的解释’下,她终于肯面对这个事实了。

    所以昨天她吞了整整十八颗的安眠药,还是阿焰给她的,

    是她如此珍视的弟弟给她的。

    这个认知让姜流萤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股强烈的绝望感涌上了心头。

    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喉咙里更是有一阵反胃袭来,她捂住嘴巴,身体不受控制地弯曲,开始剧烈地干呕起来。

    姜绾绾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两句话她就受不住了,连忙拿出手机录像。

    录制完成后还不忘得意的炫耀:

    “现在我手里可是有了你孕吐的证明哦,你还是好好想想,要不要帮我考……哦我差点忘了,我已经找到了年级第二帮我,只要你少考一科,这次的第一必定是我。”

    “既然你已经没用了,这视频我也不必留着了。”

    姜流萤猛地抬头,瞪大双眼,仿佛在质问她想干什么,

    看到的却是姜绾绾点击发送的按钮……

    谣言,非但没能因为时间的流逝而结束,反而在中考的第一天被推向了顶峰,

    所有人都在转发视频,所有人都在嘲笑、谩骂,这条关于姜流萤的早恋怀孕的话题蔓延到了整个学校,初中部,高中部,

    引来了她在学生时期遭受的第一场网暴,

    而对于姜流萤来说,这无疑是她学生时代所遭遇的第二场噩梦。

    网友们都被姜绾绾这一顿操作惊呆了,其中也包含了七年前帝中的学生。

    【原来那个视频是这样来的……我还以为,以为姜流萤真的怀过孕,没想到是假的,我之前还骂过她我的天啊!都怪姜绾绾,可恶!】

    【楼上真就属于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那种是吧,之前都播出来了,姜流萤去医院是做抢救,压根不是打胎!】

    【造谣成本太小,而人类或多或少都有着猎奇心理,对那些奇奇怪怪、耸人听闻的事情总是充满了兴趣和好奇,其实就算这段视频没有播放出去,还是会有很多人把这个谣言当做真的来跟朋友讨论的,】

    【但这段视频正好加重了谣言的传播,不是吗?而这一切的发起者正是姜绾绾,十五岁就会引诱别人网暴自己的姐姐了,真是好样的,姜家的家教我算是长见识了。】

    网友们各执一词,一些人觉得姜绾绾有错,但错的更多的是学校的那些不分是非的人,

    另一些人也觉得姜绾绾有错,但学校的那些学生却是无辜的,他们只是被舆论蒙蔽的被利用者。

    总是这样的,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有当事情发生在他人身上的时候,人们才会以上帝视角自居,然后装作一副客观公正的模样去评判他人,可以评判任何人,却唯独不会是自己。

    画面频闪,

    是姜流萤走在路上时接收到的四面八方的指指点点,

    “就是她吧……十六岁就怀孕了,在教室孕吐,还去医院打胎。”

    “听说怀的是校外混混的,就我们学校门口常驻的那几个黄毛,也不知道谁是孩子爸爸,”

    “依我看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毕竟她不是跟那些人都……”

    她的听力超众,却在这一刻所有人的耳麦都没了声音,他们还以为是自己的扬声器或者耳机坏了,急忙把声音调到最大,

    恰好此时画面转换,正是姜流萤掏出手机的那一幕,

    “啊啊啊——”尖锐的女尖叫声在这一刹从她的手机里面传来,

    声音又恢复了,但许多人的扬声器还保持着最大的那一格,

    他们的耳朵几乎都要炸了,本能的皱起脸堵上耳朵,结果刚把声音调小屏幕里就跳出来一张血淋淋的死婴照片。

    叫声瞬间从手机转移到了他们的身上……

    可这还没完,最令人绝望的应该还是老师也投来了讥讽的目光,不止一个,两个,三个……

    姜流萤跑啊,跑啊……

    可这里是学校,到处都有人,她跑不掉,最后被一群看不清面孔的人围在墙角,

    姜流萤缩啊,缩啊……

    可即便她已经缩成了小小的一团也没有人愿意放过她,那些人围着她,嘲笑、辱骂、甚至动手动脚。

    而这一切的一切,身为他家人的他们竟然无一人知晓,他们明明就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是隔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而这个沟渠,是他们亲手一点点凿出来的。

    姜斯年已经痛到哭不出来,

    不仅是共感的痛,更多的是他本身的情感,

    此时的他狰狞着五官,双手攥紧衣襟,一腔的悲痛无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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