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带我去远方林朝阳陶玉书 > 第489章 震惊到麻木
    11月4日晚,燕京,燕大朗润湖公寓。

    “您好!”

    “你们就是小李、小唐吧?”

    “是,您是玉成哥吧?”

    “是,快进来,快进来。怎么还提东西了?别那么客气。”

    今天晚上陶父要请两个得意门生吃饭,陶玉成一见两人提着东西,说了一句,又朝屋里喊:

    “爸,小李、小唐来了!”

    几秒后,陶父从屋里出来,“来了?先坐,等会才能吃饭呢。”

    落座后小李、小唐有些局促,他们是今年的研一学生,都是第一次到陶家吃饭。

    小李是燕大本校的学生,而小唐则是从山东考到燕大的。

    陶父神态和蔼,跟两人闲聊了几句生活上的事,陶玉成偶尔插一句话,气氛逐渐轻松下来。

    陶玉成注意到小唐的眼神一直落在墙上的全家福上,笑着说道:“想看就离近点看。”

    小唐面露羞赧,没有动作。

    陶玉成玩笑道:“没事。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想看什么,燕大的学生就没有几个不对我这个妹夫好奇的。

    你们啊,没赶上好时候。前几年我爸他们这些教授带的都是本科生,朝阳也一直在图书馆上班,想看随时都能看着。”

    小唐闻言满心艳羡,既羡慕燕大的本科生就可以享受到陶教授这些大教授的教诲,也羡慕燕大的学生每天都能见到林朝阳。

    他起身来到全家福前,仔细看了看。

    陶家的全家福一共11个人,成年男性就3人,陶父和陶玉成他都认识,剩下的那个男人就不言而喻了。

    他看了两眼又坐了回去,陶玉成道:“小唐一看就是文学青年。”

    小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就是胡乱看些书,谈不上爱好。”

    “饭好了,吃饭吧。”

    厨房传来陶母的声音,几人起身去吃饭。

    吃过饭后,正好到七点了,陶玉成打开电视播到中央台,陶父边看新闻边跟两个学生闲聊着。

    “……新华社报道:两天来已有100多名在香江中旅社取得赴大陆新的旅行证的台胞,分别从海、陆、空三路经广州分赴各地探亲。”

    新闻播报有关两岸新闻的时候,陶父问:“小李家就是福建的吧?有没有在湾岛的亲人?”

    “有,我爷爷最小的弟弟当年去了湾岛。”

    “这下子有机会团聚了。”

    “是啊,可惜我爷爷没看到这一天。”

    陶父轻叹一声,“历史的尘埃落在每一个普通人身上就是一座大山,你们学的是历史,要明白这个道理。”

    两位学生神色肃然,点头应是。

    “……新华社消息:11月2日,在法国巴黎举行的1987年度勒诺多文学奖上,评委会将奖项授予中国作家许灵均和他的长篇小说《楚门的世界》。

    勒诺多文学奖是为纪念法国第一份报纸的创建人泰奥弗拉斯特·勒诺多而于1926年创办的,是法国文学界的重要文学奖项,与龚古尔文学奖同时同地颁奖。

    《楚门的世界》是第一部获得该奖项的外国文学作品……”

    新闻播报不长,只有200多字,比快讯高了一档,属于消息类新闻。

    陶玉成满脸讶色,“爸,朝阳得奖了?”

    他的问话没有得到陶父的回应,陶父这会儿也没反应过来呢。

    女婿又得奖了?

    勒诺多文学奖,虽然没听说过,但能上《新闻联播》的奖项,那肯定是差不了的。

    “妈!赵丽!朝阳得奖了!”

    惊讶过后,陶玉成嚷嚷了起来,恨不得拿着大喇叭喊。

    “得什么奖?”

    两位女同志刚才正在厨房忙碌,没听到电视里的新闻播报。

    “法国的奖,勒什么多文学奖……”

    陶玉成一时没想起来奖项的名字,小唐说:“勒诺多文学奖,说是法国的重要文学奖项。”

    “很有名吗?跟诺贝尔文学奖哪个厉害?”赵丽问。

    这个问题触及到了陶玉成的知识盲区,他先朝父亲看了看,感觉专业好像不对口,然后看向了小唐。

    “勒诺多文学奖我没听过,不过新闻上说这个奖项跟龚古尔文学奖同时同地颁发。

    龚古尔文学奖我知道,是法国和欧洲最重要的文学奖项之一。要说名气,肯定是诺贝尔文学奖更大,但龚古尔文学奖也很厉害。

    勒诺多文学奖能跟龚古尔文学奖相提并论,重要性不言而喻。”

    小唐一知半解的科普给了陶家人几分信心,赵丽说道:“这么说还是个挺厉害的奖了!”

    陶玉成开怀道:“你这不废话吗?能上《新闻联播》的奖,差得了吗?人家可说了,朝阳还是第一个得这个奖的外国人呢,创纪录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骄傲,这年头能在国外拿奖,那都是为国争光。

    陶母满脸欣喜,嘴上却埋怨道:“玉书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家里一声!”

    “妈,朝阳前天才得奖,现在打个长途多麻烦啊。再说朝阳刚得奖,肯定一堆事。”陶玉成说。

    陶父这时候终于开口,“得奖是高兴的事,你就别埋怨了。我晚上要写封信给玉书,祝贺祝贺朝阳得奖。”

    陶家人高高兴兴的说着林朝阳得奖的事,小李、小唐不太能参与的进去,但两人也很开心。

    当代大学生哪有几个人没看过林朝阳的小说的啊,其中更有许多人多年来都一直是林朝阳的忠实拥趸。

    八点多,小李、小唐从朗润湖公寓出来往学生宿舍走去,一路上都在聊着林朝阳的得奖对于中国文学的意义。

    回到宿舍,小唐立刻宣扬起了林朝阳获得法国勒诺多文学奖的事。

    没用上半个小时,整栋宿舍楼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然后是其他宿舍楼。

    一整个晚上,燕大的各个学生宿舍楼内,关于“林朝阳”和“法国勒诺多文学奖”的消息在不断的发酵。

    其实不光是在燕大校园,《新闻联播》的影响力如此巨大,凡是晚上有看新闻习惯的人都会接收到这个消息。

    调职文化部后,王濛仍旧住在虎坊桥文协的高知楼里。

    他一直都有看《新闻联播》的习惯,今天晚上他看的格外认真。

    林朝阳得奖的消息,在待使馆联系文协时他就得知了。

    林朝阳赴法国领奖的事,他也一直在关注。

    当他看完了新闻播报后,脸上不觉露出笑容。

    新中国以来,不是没有中国作家在海外获得文学奖项。

    比如1951年,丁玲的《太阳照在桑干河上》、周立波的《暴风骤雨》就获得了当年的斯大林文学奖。

    比如在今年,草樱也获得了苏联最高文学奖项高尔基文学奖。

    这些奖项当然是颇具份量的,但问题在于,这些奖项都出自于社会主义国家。论及国际影响力,也只能覆盖国际间为数不多的社会主义国家。

    勒诺多文学奖的不同之处在于,它是法国国内最为重要的文学奖项之一。

    法国既是经济、军事和文化强国,同时也是世所公认的文学大国,在西方世界拥有着不俗的国际影响力。

    林朝阳获得勒诺多文学奖的认可,应该说对于中国文学在世界上的传播和扩散是有好处的。

    电视上的新闻播报已经结束,王濛心中想着文协应该发一封贺信才对。

    林朝阳获得法国勒诺多文学奖的消息经过《新闻联播》的传播,立刻便在燕京文化界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次日上午,《人民日报》又发表了新华社记者聂如新的文章,上面详细记录了林朝阳获奖的全过程,受到了全国人民的瞩目。

    改革开放以来,国人对于西方欧美国家推崇备至。

    勒诺多文学奖的名气远不如诺贝尔文学奖,但没关系,自有媒体记者为林朝阳辩经。

    各种关于勒诺多文学奖和法国文学奖项的科普文章在两三天之内迅速冒了出来。

    在这些文章当中,勒诺多文学奖俨然已经是诺奖之下第一奖,得了这个奖,林朝阳的诺奖之路未来可期。

    这其中当然有夸大其词的成分。

    但读者们可不在乎这个,他们只知道林朝阳在欧洲得了个很牛逼的文学奖项,未来很有可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伴随着媒体上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林朝阳获得勒诺多文学奖的热潮一浪高过一浪。

    11月7日,《文艺报》刊发中国文协对林朝阳获得勒诺多文学奖的贺辞:

    欣闻许灵均同志荣获1987年勒诺多文学奖,我们表示热烈祝贺!

    在多年文学创作道路上,许灵均同志对祖国怀有真挚情感,与人民大众保持紧密联系,潜心于艺术创新,取得了卓越成就。

    ……

    文协的贺辞写的繁花似锦,给予了林朝阳极高的评价和肯定,也让文学界的同仁无不羡慕。

    文协发贺辞,在文学界不算罕见。

    许多作家在获得了文学奖项时,家乡的地方文协经常会发一些贺辞。

    但全国文协的贺辞却是很少见的,而且还是在刊发在《文艺报》这样的全国顶尖的文艺喉舌上。

    尤其是这次贺辞的评价还这么高,若不是取得世所瞩目的奖项和成就,一般作家是根本不可能享受的。

    不过大家想想林朝阳得奖的消息才刚登上《新闻联播》和《人民日报》,让全国文协发个高规格的贺辞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8日是周日,小六部口胡同的西院又热闹了起来,而且热闹程度远超平日。

    林朝阳在海外得奖了,李拓这个交际花最为兴奋,联络了好几天,将身边能叫的人全都叫了,打算在小六部口胡同办个大聚会,为林朝阳贺!

    今天小六部口胡同来了至少三十多位作家,几乎将燕京本土的知名作家给一网打尽。

    这么多人的聚会,让李拓一个人请客他肯定请不起,所以今天的吃食都是大家各自带的。

    吃吃喝喝,谈天说地,气氛轻松而热烈。

    因为人太多,大家自然不可能都挤在一起。

    刘振云和陈健功、钟阿诚等几个人坐在一块,各自闲聊着。

    “在法国拿个奖,应该比在国内难多了吧?”陈健功问。

    “你这不是废话嘛,咱们国家这么多作家,有几个拿过外国文学奖项的?

    想在国外拿奖,你作品好歹得在国外出版吧?光这一项,就能卡死多少人!”

    钟阿诚说起来,越发佩服林朝阳能够在法国得奖了。

    “唉!我什么时候才能拿个奖啊,我要求的不高,也不用国外的,茅盾文学奖就行。”

    陈健功的话引来了一旁张承治的嘲笑,“我看你啊,这辈子是没什么希望了!”

    陈健功顿时不满,两人打了几句口水仗。

    刘振云说道:“你听!”

    “听什么?”陈健功愣了一下。

    “那边的人在聊朝阳的《大时代》。”

    陈健功侧耳倾听,然后又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也没什么。就是感觉,自从朝阳得奖的消息传回国之后,《大时代》的风评都变好了!”

    听着刘振云的话,几个人脸色怪异,他们何尝听不出刘振云言语间的讥讽。

    林朝阳的新作《大时代》是十一发行上市的,如以往一样,上市之后立刻成为了读者们竞相购买、阅读的热门读物。

    到现在发售已经一个月了,口碑方面却不太乐观。

    这种口碑主要是体现在文学界和评论界,许多作家和评论家在看完《大时代》后普遍认为林朝阳的这部新作有失水准。

    反倒是读者群体对这部小说的认可程度出人意料的高,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大时代》的销量在首月便突破了60万册。

    但读者们的认可对于小说的口碑帮助其实并不大,因为他们很难掌握媒体话语权。

    《大时代》发表至今,各大文学杂志和文学评论杂志陆续刊发了一些评论文章,评价都不算高。

    一些作家在聊天时提到《大时代》,也认为其内容有些通俗,难登大雅之堂。

    但这种情况在最近几天却迎来了诡异的反转,他们身边凡是有人讨论《大时代》,评价明显都要比前几天高了不少。

    其中的原因,不需要直白的表露出来,其实谁都明白。

    势利眼这种事,即便是在文学界也不能免俗。

    “《大时代》的调性决定了它不可能像《闯关东》或者《梵高之死》那样看起来格调那么高。

    但这部小说的内核其实是很有思想性和哲理的,可惜很多人更在乎形式的东西。”陈健功说道。

    刘振云表情玩味的说:“在很多评论家的眼里,它既不现实,也不现代,属于两头不讨好。”

    他的话让张承治认可的点了点头,“可能《大时代》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符合一些精英读者的的阅读习惯和审美趣味。”

    “没关系。你看现在,得了奖以后口碑不就好起来了嘛!”刘振云语气戏谑地说。

    几个人都笑了出来。

    正说着话的功夫,院子外面突然传来喊声。

    于华一开始还没听清,可身旁却已经有人动起来了。

    他们走出屋子,就看到刚上完厕所的王硕提着裤子站在内院的门口,喊着:“朝阳回来了!朝阳回来了!”

    众人立马一窝蜂的往院外跑去,然后冲进了东院,如同群马奔腾。

    林朝阳刚提着行李进院,突然传来的动静让他一惊。

    刚才他在机场才被记者们堵了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才恢复自由。

    “朝阳!你可回来了!”

    李拓跑在当先,好似李逵见了宋江,一把就搂住了林朝阳,他身后跟着的一帮人也凑上来将林朝阳给围了起来。

    “行了行了!”

    林朝阳嫌弃的推开李拓,李拓根本不在乎,神色庄重的说:“朝阳,你可给咱们中国作家长脸了!为国争光啊!”

    在他的带领下,众人均是一脸热切的望着林朝阳。

    都说文人相轻,但这话只对了一半。

    当有一方的位置太高的时候,就不存在什么文人相轻了,有的只是羡慕、推崇和仰望。

    勒诺多文学奖没有诺贝尔文学奖的影响力,却已经是如今国内绝大多数作家难以企及的高度了。

    因此大家看到刚刚载誉归来的林朝阳,格外激动,口中祝贺不断。

    “谢谢!谢谢!”林朝阳拱手朝众人表示了一番感谢。

    李拓又问:“你怎么才回来?”

    “在巴黎参加了一些活动。”林朝阳回了他一句,又说道:“天儿怪冷的,别在院子里站着了,咱们进屋聊吧。”

    众人一窝蜂的进了正房,要不是家里地方大,都搁不下这么些人。

    放好了行李之后,林朝阳这才跟众人聊了起来,大家都对他在法国的经历充满了好奇。

    “食宿都是出版社安排的……”

    “领奖在巴黎二区的图昂餐厅,那里同一天还有龚古尔文学奖的颁奖……”

    “认识的作家啊?颁奖那天有翁贝托·埃科,后来我去参加聚会碰见了杜拉斯……”

    在林朝阳讲述他在巴黎的经历时,屋里几十号人鸦雀无声,安静又入迷的聆听着。

    作为作家,在场绝大多数人对法国或者说巴黎都是有一定情结的。

    雨果、大仲马、小仲马、巴尔扎克、福楼拜、纪德……数不清的法国文豪们如同闪耀在天上的星星。

    任何一个有志于文学的青年,都不可能没读过这些人的作品。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文豪们的存在,也让法国和巴黎在中国的作家中拥有了独一无二的影响力。

    文豪们早已作古,林朝阳肯定没机会接触了,众人问他在法国见了哪些作家,他只能挑几个见过的、当代较为知名的说出来。

    即便如此,也足够众人惊叹的了。

    “朝阳这回真是去着了!”

    郑万龙的语气充满艳羡,恨不得取而代之。

    李拓说道:“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朝阳去着了?朝阳现在那也是勒诺多文学奖得主,以后得叫国际知名作家了,不比杜拉斯他们差。”

    “就是就是,你这厮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

    众人齐齐声讨郑万龙,他连忙低头认错。

    “失误失误!”

    吵闹了几句,众人又接着向林朝阳打听,听说他在巴黎接受了《巴黎评论》的访谈,李拓、张承治几人吃了一惊。

    在场大多数人却没什么反应,见他们几人如此惊讶,大家很是不解。

    这个年代国内的资讯不发达,引进外国文学著作的速度都是以年为单位进行计算的。

    最近这些年虽说放开了不少,但相比之下还是闭塞。

    文学期刊因为时效性和政策的原因,就更不可能引进了。

    除了一些走在文学研究前沿或者懂外语、有条件接触外文期刊的人,绝大多数作家是接触不到外国文学杂志的。

    许多人对绝大多数外国文学杂志的了解和认识甚至是零。

    张承治便给众人科普了一下《巴黎评论》在欧美国家的地位,最后还不忘总结道:

    “单纯用国内的刊物做比喻的话,大概就是《收获》这种级别的,但是是读者遍布欧美的《收获》。”

    听了他的比喻,众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张承治又补充道:“他们的访谈栏目很有名,访谈的都是海明威、亨利·米勒、马尔克斯、赫胥黎这个级别的作家。”

    “嚯~”

    众人顿时震惊,忍不住发出惊叹声。

    不是,哥们儿你出个国、得个奖而已,咋这档次一下子就抬这么高呢?

    众人只感觉眼前林朝阳仿佛脚下升起了一朵祥云,飘飘然到了半空,背后还发着光。

    林朝阳面对众人那夸张的眼神,赶紧摇手,“没那么夸张。他们访谈的也有没那么出名的作家。再说了,我能上访谈,也是出版社牵线搭桥的。”

    听到他这么说,陈健功又好奇的问起出版社的来头。

    林朝阳介绍伽利玛出版社大家不太了解,一说“七星文库”,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1931年,一位年轻的独立出版商雅克·席夫林在巴黎创建“七星”出版社,推出“七星文库”丛书。

    这一名称取自以皮埃尔·德·龙沙为代表的7位16世纪法国人文主义诗人组成的“七星诗社”。

    问世之后,七星文库便推出了波德莱尔、拉辛、司汤达等著名作家的作品,受到了文学界的广泛赞誉。

    但到了1933年,由于七星出版社资金运转困难,在法国作家纪德的建议下,伽利玛出版社将七星文库纳入旗下,并依照席夫林的宗旨原则持续推出该系列丛书。

    直到如今,七星文库已有超过50年的历史,出版了近千册书籍,涵盖了约200位世界重要作家的作品。

    七星文库编辑部对收录作家的筛选近乎苛刻,这也就导致了每一位作品能够被收录其中的作家,都堪称一国之文杰。

    比如法国的端木松在接到七星文库编辑的电话,表示他的作品将被收入七星文库时,曾欣喜若狂的感叹:入选七星文库,可以比得上一个诺贝尔文学奖。

    再比如写出过《长夜行》的赛利纳,性格桀骜不驯,一生中饱受意识形态的迫害,却从未低头过,号称法国文坛最孤独的作家。

    却在生前屡屡写信要求编辑部将他的作品纳入丛书行列,但都被拒绝,直到他去世后作品才得以被纳入七星书库。

    而在七星文库所收录的近千册文学作品当中,也有中国作品的影子,它们分别是《水浒传》《老子》《庄子》《列子》《红楼梦》和《金瓶梅》。

    连番的震惊过后,众人已经开始有点麻木了。

    所以当他们听到王濛特地代表文协到首都机场欢迎林朝阳载誉归国时,竟然没什么情绪波动。

    “还有什么没说的,赶紧都说了。”陈健功问林朝阳。

    “没了,都说到回国下飞机了,还能有什么事。”

    其实林朝阳还真有件事没说,他在伽利玛出版社的聚会上认识了个叫米兰·昆德拉的作家。

    可惜这个时候米兰·昆德拉在国内还没多大的名气,他的作品在此前十几年前倒曾被引进过国内,但都是以“内部参考”的名义,知之者甚少。

    众人围着林朝阳听了半天的热闹,惊讶、喜悦、震撼……各样情绪收获了个遍,称得上是不虚此行。

    本来大家都打算离开了,李拓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朝阳,你奖状呢?”

    “哪有奖状啊,就口头宣布一下。”林朝阳说。

    人家龚古尔文学奖好歹都有50法郎的奖金呢,林朝阳去领个奖,奖金、奖状、奖杯啥都没有,食宿要不是有出版社管,都得自理。

    众人想到这里,立刻感觉到心情舒畅了不少。

    一群人乌泱泱来,又乌泱泱走。

    原本喧闹的家里,片刻间便安静了下来。

    在国外待了一个星期,又经历了长途飞行,下了飞机又是采访、又是聊天,现在大家都走了,林朝阳终于可以躺在床上睡个好觉了。

    他这一睡就是十多个小时,直到第二天清晨四点多才自然醒。

    起床收拾了一番,还没到五点,外面依旧黑灯瞎火的。

    他等到五点半跑到街上,早点店也才刚开业。

    “一碗炒肝儿,两个猪肉大葱包子。”

    吃完刚想算账,一摸兜,坏了,没揣粮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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