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云点了点头道:“这附近的商铺也不贵,爹干脆都买下来吧。”
“既然要替王家挣钱,守着那逼仄的铺子有什么用?”
“不如索性做大,就算将来秦老夫人看不上爹,爹也赚到钱了,不亏。”
“至于那王岩,更不必放在心上。等他妻子看着我们买了别家铺子,就该着急想办法了。”
“由她去对付王岩,保不住王岩就死心了,将来老夫人知道了,兴许还会夸爹一声英明呢。”
江元忠听后,乐呵呵地笑起来:“梦云说的对,那爹就动手了。”
江梦云点了点头道:“动手吧。”
对付这种蠢笨如猪却自诩情深的男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
茶庄里。
苏氏在哭泣,她很不甘心。
王岩睁着眼睛望着房顶,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仿佛被人掐住脖子,虽有窒息感,却又不至死。
于是他难受地捱着,捱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颓废。
穷苦的日子他也怕啊,他也不想过。
可这不是他们自己选的吗?当初娘问他是不是在她和苏珍珠之间选择苏珍珠,他回答是。
那个时候,自己何曾有半点迟疑?
可为何现在自己后悔了,却不敢说出口?
回想起当初娘恶狠狠打他的样子,那满心满眼的失望,几乎像大石一样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动惮不得。
王岩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家?
怎么回?
苏珍珠从头到尾在乎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他的钱。
他一个人灰溜溜回去,他根本没脸。
带苏珍珠回去……怕是连大门都进不了。
王岩嗤笑……自嘲……讥诮……此时此刻,他似乎体会到了,母亲那满心满眼的失望和无力,仿佛即将溺死的鱼。
……
王家。
钱四从商会里挑选几个有名的商人,以及他们推荐的名师去见王泰。
让王泰结交的同时,也希望京商会的人认识到,他们背后所依靠的是王家。如此,以后王家行事需要,他们便会踊跃帮忙。
王泰是当过定国公的人,善于交际,不一会就和众人谈笑风生。
钱四见时机差不多 ,便悄悄出来,去宁远堂求见秦韵。
他带来两百万两的银票,是想私下交给秦韵的。
只是他才刚拿出来,秦韵便道:“你收回去吧。”
钱四跪在地上,诚恳道:“老夫人,这钱您务必要收的。这是晚辈的心意,倘若您不收,晚辈实在难安。”
“而且也不多,只有两百万两。”
秦韵打趣道:“你这话让徐宁听见,他还能再吐两回血。”
钱四赧然,小声道:“与老夫人的手腕相比,的确不算什么?老夫人知道我是诚心的,还请收下吧。”
秦韵道:“我不收是因为这笔钱,本来也是为了教训徐宁一党才叫你捡了便宜。”
“更何况你那个时候全然信任我,这是你应得的。”
钱四道:“我不管老夫人的初衷是什么,总之和老夫人合作的是我,我得到我应得的,老夫人也要得到自己应得的。”
“这两百万两,老夫人收下,往后我钱四才能踏踏实实跟着老夫人闯荡,即便最后老夫人要我钱四倾家荡产,我也绝不含糊。”
秦韵听后,说道:“既然你执意,那就先替我保管吧。”
“等我要的时候,你再给我,如何?”
她记得过不了多久,边关就会起一场战事。而女婿萧展鹏因为朝廷补给延迟,兵溃大败,受了重伤,兵权被徐宁叫人给截走了。
如今有她坐镇京城,哪里还能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钱四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道:“这个可以,我给老夫人存在我名下的钱庄里,老夫人什么时候要,我就什么时候去给老夫人取。”
秦韵点了点头,说道:“好。”
钱四这才爬起来,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
看起来傻傻的。
秦韵见了,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
徐宁府。
礼部侍郎林洪道:“师座,如今高大人为首辅,礼部其他官员都开始排挤学生了。”
“咱们不能明着对付他,可也不能让他太嚣张了啊。”
鸿胪寺卿傅国安轻咳一声,说道:“林侍郎,高大人当首辅是皇上的意思,再说他还是很尊敬徐大人的。”
“要我说,是王家气焰嚣张才对。光是一条兴旺街就让他们出尽风头了。徐大人再不管管,怕是京城的风向都要变了。”
徐宁眼窝塌陷,眼底遍布血丝,披着一件鹤氅,神情肃然冷漠。
只见他目光倏尔一寒,便冷笑道:“王家嚣张不了多久,我已经让底下的人去做事了。”
“可恨的还有田梁不识抬举,眼睁睁看着周堂叛变不作为,这一次我会连他一起清算。”
“你们等着看吧,跟我们作对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林洪目光微微一闪,如此说来,师座要借力打力了?
傅国安抿了抿唇,内心里也闪过一丝狐疑。
莫非……徐宁要利用田家对付王家?
如此倒也不会惹人生疑。
只是田家这枚棋子当真有用?
不知为何,经过兴旺街的事情,他对徐宁没有多少信心了。纵然徐宁最后收了尾,可跟太子把关系闹得那么僵,有什么意义呢?
要知道,他们愿意跟着徐宁,并不是真的看中徐宁的才华。而是看中徐宁背后的太子。
但是现在嘛……没有徐宁在太子身边,好像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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