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

    张衡抱着金砖,翻来覆去睡不着。

    因为这不是金条,金块,而是厚如墙砖的金砖啊。

    于是他索性坐起来,把地上的砖扣出一块,再用金砖抹了厚厚的泥,贴进去。

    这样用个高几压着,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来。

    做完这些,他拿出自己珍藏的好酒去了内场。

    虽说那是齐昆的地盘,可这里的人经常托他帮忙带东西,都混熟了。

    张衡直接找到他们喝酒赌牌的地方,推开门的时候,众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齐昆来了。

    当看清是张衡以后,都松了口气。

    张衡笑道:“瞧你们这点出息,我是来找人喝酒的!”

    “二十年的高粱酒,劲大着呢,你们有没有人来?”

    他晃动着酒瓶,显得来意明显。

    忙着赌钱的人摆了摆手。

    其中有两个输钱了的,应声道:“我们来。”

    就这样,三人找了个烧茶的伙房,喝酒去了。

    三杯下肚,叫费青的问张衡道:“张大哥,您怎么来内场了?”

    张衡目光一闪,嗤笑一声:“还能为什么?”

    “咱们曹知府啊,没找到侄儿不死心,托我进来看看。”

    说着,给其他两位满上。

    那两人对视一眼,费青道:“张大哥,这浑水您别蹚。”

    另一个叫魏广的马上接话道:“是的。若是拿了曹大人的好处,还是还回去吧。”

    “他侄儿不在咱们矿场上。”

    “对,不在!”

    两人一唱一和的,语气到是十拿九稳。

    张衡明白了,在和不在,区别不大。

    人应该是死了。

    他立即道:“曹知府自诩清高,会给我什么好处?”

    “我不过想着家人都在平阳,给他一个面子而已。”

    “既然兄弟们这样说,我只说打听过,没这个人就算了。”

    那两人目光都和煦起来。

    “对对对,就这样说。”

    “来来来,满上,继续喝。”

    张衡看他们都在兴头上,忙拿出五两银子,让厨子帮忙杀鸡。

    这群人成天在矿山上找不到消遣的,最是好赌和喝酒,偶尔也会有大晚上赢钱的加菜,厨子习以为常了。

    那两人见张衡这么客气,便开始恭维起来。

    张衡也不急着打听,直到上菜了,吃着香喷喷的鸡肉,见那两人的笑容实心实意了,这才开口道:“咱们在这里吃香喝辣的,那群犯人不会馋得跑出来吧?”

    费青道:“怎么会呢,他们一个个累成个傻子了,动都动不了。”

    魏广道:“就是。这会拿鞭子都抽不醒呢。”

    张衡道:“别地方来的肯定是,那京城来的,好日子过习惯了,也叫不醒?”

    费青道:“哪里来的都一样,一天五十筐矿石啊,来回走上百次,脚底板都磨破了。”

    魏广道:“不对,有一个人应该没睡着。”

    张衡给他倒酒,问道:“谁?”

    魏广道:“郑厚啊,他不是跟铁老头在搬尸吗?”

    “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搬尸?”张衡一脸惊讶。

    桌子底下,费青踢了魏广一脚。

    魏广连忙改口道:“不是搬尸,我说错了,就是清理矿洞,搬运矿石。”

    费青连忙附和道:“对对对,就是搬运矿石!”

    张衡似笑非笑道:“咱们是第一天认识的,糊弄我有意思?”

    “你们手上不干净,难不成我就是清白的?”

    “大家都是一根绳子的蚂蚱,怕什么?”

    费青和魏广无奈地笑,这不是怕传出去坏事吗?

    张衡没有理他们,冷着脸。

    费青见状,小声道:“这不是因为,您和大总管不对付吗?”

    魏广道:“对啊,大总管不让我们说的,不然谁愿意瞒着你啊。”

    张衡脸色缓和下来,说道:“我跟他是不对付,可在大是大非面前,我可不会拖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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