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正走到半路,还是不甘心就这样糊里糊涂回去了。
他转道,回了燕家,永宁侯府。
找到他爹,永宁侯燕斌。
燕斌是个低调的人,当年在河南治水,因为政绩突出,当地老百姓甚至于为他建立了生祠。后被皇上封为正二品永宁侯,还将运盐司交给他管,明面上在京城没有存在感,实在是皇上的心腹。
父子俩连夜在书房叙话,燕正着急地问道:“爹,邹家的案子怎么会和刑部扯上关系呢?”
“而且是整个刑部,并不单单是一两个官员?”
“王茂说事情很大,您觉得会是什么样的事情?”
燕斌听后,沉凝一会说道:“邹家为官的邹启已经死了,公事上出不了什么错。唯一的可能,是矿场上的。”
“再牵扯刑部,就更明显了,刑部一直往矿山送犯人,估计是有大批犯人死在矿场上了。”
燕正听得心惊,猜测道:“那得是死了多少人?皇上连孟彬都关押了,现在是王茂管着刑部。”
燕斌道:“以我对皇上的了解,怕死了有上百人了。”
“但绝对不是突然出的矿山坍塌事故,因为如果是坍塌,那就是意外。皇上不会如此动怒。”
“唯一的可能,是之前死了的人,尸骨被翻出来了。”
“这样的事情,早些年有官员禀报过,但因为死的是犯人,加上矿上经常死人,刑部并没有继续追查。”
“或许是邹家眼看当官的都不在意,哪还会把犯人当人呢,怕是做下孽债了。”
燕正听后,越发觉得他爹分析的有道理。
当即便问道:“那如果此事牵扯怀王……”
燕斌目光陡然一厉。只见他狠狠瞪了一眼燕正道:“那你不能牵扯进去。”
“皇上对怀王的容忍已经到底了,这个时候他不夹着尾巴做人,还敢惹怒皇上,下场可想而知。”
“你虽然娶了欣宜公主,可你也是燕家的子孙,凡事要多为燕家考虑。”
“怀王是冤枉的,敬王爷第一个会护他。倘若怀王不是,你冲上去就是个死,明白吗?”
燕正后怕地点了点头,他今天险些就冲上去了。
“而且……”燕斌欲言又止,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燕正哀求道:“爹还知道什么,快说吧,儿子绝不会乱来的。”
燕斌听了,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而且我听说这件事是楚王揭露的。”
“之前楚王出京我就觉得蹊跷,现在想来,怕是王家也参与其中。”
“王岩失踪有一段日子了吧?王家找了几天没信就不找了?”
“还是说,他们知道王岩在哪儿?只是不方便去救?”
“儿啊,邹家这件事表面看出得突然,但草蛇灰线,伏脉千里,怕是早就埋下祸根了。”
“如果是楚王自己发现的,那真应了那句,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可若是有人借楚王的手揭露的,你想一想,背后之人何等聪明,他要对付的,仅仅只是一个邹家吗?”
燕正顿时汗毛竖起,瞳孔紧缩着,心脏突突地跳。
他惊慌地喊:“爹……那我们怎么办啊,我们不会也被算计了吧?”
燕斌摇了摇头道:“王茂让你别管,看样子并不想你掺和进去,他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但他一定知道内情,这件事和怀王脱不了干系,可邹家和怀王之间的联系是邹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怎么还能维系两府的关系?”
“唯一的可能,邹家矿场上的钱,有一部分给了怀王。”
燕正彻底傻眼了,他一直知道东宫不缺钱,从平常的打赏和太子妃大手大脚的花销就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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