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我爹说,他当首辅的时候,藩王送礼都要连他送一份,就怕他在皇上面前进谗言。”
“此等小人,必须灭掉他的威风。”
王岩道:“你朋友多,帮我找几个伶人接下这场戏。”
“我要唱到满京城都知道。”
“再找两个武功不错的伶人,装出受尽我们排挤,即将被赶出京城的局面。”
庞冰道:“前面你要做的我都知道缘由,后面这个是什么意思?”
王岩道:“就怕徐宁依法炮制,给他送两个得用的人。”
庞冰目光一亮,高兴道:“我明白了,干!”
“我陪你干到底!”
“反正我爹也说了,做男人要有血性,可不能跟个缩头乌龟似的。”
“我大哥就是因为做事缩头缩脚,被我爹赶出家门了。”
王岩听后,认真道:“你爹人很好,你也不差,都是有血性的汉子。”
庞冰道:“还有一事,张超没有供出徐宁。”
王岩了然道:“他不会,他还指望徐宁捞他呢。”
“不过……他等不到了。”
“徐宁可不会给他机会。”
果然没过多久,大牢里就传来张超畏罪自尽的消息。
王岩这边也开始了他的反击。
很快,大街小巷都是“宁许”的丑事。
年轻的时候他没少做忘恩负义,出尔反尔,落井下石……的事,一件件都被挖出来,街头巷尾地传播。
中年后他得势,排除异己,结党营私,收受贿赂……有被他害的官员,至今还关在大牢的,姓甚名谁都一清二楚。
即便是现在,他也没有闲着,还在想着怎么专营权利,一手遮天。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徐宁要垮了,他做了这么多的坏事,是时候要被清算了。
这件事影响很恶劣,不少御史开始弹劾徐宁,说他教学无方,纵容学生杀子灭妻,罪大恶极。
还说他伙同商贾万临,在江南织造局捞了一笔巨额丝绸,少说也价值五十万两。
又是三年前青州赈灾的粮仓被他掏了个干干净净,老百姓连一米粒都没有分到,活活饿死了三万多人……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所有人都觉得,徐宁这下死定了。
皇上肯定会借题发挥,顺便撤他的职。
可出乎意料的,皇上并没有动静。
这在徐宁看来,皇上还是很信任,很依靠他的。
可在高策等人的眼里,那就是有古怪。
高策、郭永长聚在宁王府。
宁王很客气地跟他们行礼,喊道:“两位师傅怎么来了?”
宁王在宫里读书时,高策和郭永长曾教导过他,故而私下里,他一直喊他们师傅。
高策道:“徐宁没有理由还活着,皇上这样纵容他,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郭永长也点了点头道:“是啊。张超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加上徐宁的大儿子牵扯进调动京卫营而死,旧事重提,徐宁就算逃脱一劫,也应该被罢黜才对。”
“但他现在还是吏部尚书,这太古怪了。”
宁王询问道:“会不会是我父皇念他为朝廷效力多年,想让他主动致仕?”
高策摇头,凝重道:“徐宁极爱重权势,绝不可能主动致仕。”
郭永长点头附和道:“你父皇连邹家都肯下手,之前办王家的时候也不拖泥带水,怎么可能会饶过徐宁。”
“殿下……这背后有阴谋。”
“不是徐宁握住什么天大的把柄,就是你父皇在做一场天大的局。”
“你千万不要牵扯进去啊。”
高策连连点头道:“郭大人说的对,殿下要明哲保身。”
“接下来不管王家和徐宁如何冲突,您都不要再插手了。”
“徐宁的死状应该会很惨。”
宁王听到高策和郭永长肯定的语气,想到自己如今局势未稳,的确不应该再惹风波。
当即便点了点头道:“好,我听两位师傅的。”
高策和郭永长对视一眼,很是满意。
宁王是听劝的,比当初被徐宁掌控的怀王好太多了。
只要他们谨慎小心,斗败了徐宁和楚王……那么接下来的太子位,顺理成章就是宁王的了。
褚承林亲眼目的了王岩在短时间煽动出阵仗,他也认为徐宁必死无疑。
然而……他们还是低估了徐宁的无耻。
他竟然装作不知,只是请了病假,已有三日没有上朝了。
十月二十七日,徐宁接到郁鸿振的书信,他已如约扣下粮草。
徐宁燃了信件,转头吩咐毛六道:“你去叫褚承林来。”
毛六紧张道:“大人,此时不宜再节外生枝了。”
徐宁蹙了蹙眉,不悦道:“连你也认为我会败?”
“怪不得他们敢如此放肆,往都察院送我的把柄。”
“也罢,你只管去办。”
“褚承林要能逃出我的五指山,我就送你回乡养老。”
毛六知道劝不动,叹了一声,只好出去了。
徐宁打开床头暗格,看到那一本一本标注着年月日的账本,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高策?
郭永长?
都想撇清他,门都没有。
他会让他们知道,背叛他的代价!
他徐宁若是不能活,所有文武百官都得为他陪葬!
包括……王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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