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口一滞,立即朝秦韵看去。
好在秦韵并没有看她,只是握住钱氏的手道:“你四哥不在家,你也不知道来瞧瞧我,别人都说王家和田家是死敌,可冤有头债有主,梅婆子都死了,我无端迁怒你们干什么?”
“更何况你父亲为你择田家男儿为婿,看中肯定是田老国公爷的风骨,他为大魏奉献的兴学事业,天下学子都记着呢,往后还会广为流传的。”
钱氏眼里闪现泪花,用手绢擦拭着,连忙说道:“太夫人教训的是,我也知道自己浅薄了。只是我那夫君,笨牛一般,推拉不动。”
“我怀着身孕不想与他置气,这才迟迟没有登门拜访。”
秦韵道:“就怕你舍不得,不然丢给老四去调教。保准等回家,一定是个好相公。”
老四?
王茂。
田清泞紧张地吞咽口水,她可不想表露出,她对太夫人嘴里那个人有着异样的情愫。
钱氏乐呵呵地笑道:“我舍得,回头就麻烦少师大人了。”
秦韵笑着点头道:“好,我回家就跟他说。”
其他夫人们倒吸一口凉气,都知道钱氏的哥哥认了秦老夫人当义母,转头就到肃州立功去了。
等回来,钱家门第自然水涨船高。本来就是京城首辅,这再有一个爵位……岂不是朝廷新贵。
这会钱氏几句话就让太夫人松口找王茂调教她的夫君,这嘴上说是调教,实则就是抬举,指不定能混个五品官呢。
一时间,她们都蠢蠢欲动起来。
钱家之前被田家捏着喉咙,钱氏在田家坐十几年的冷板凳她们不是不知道,甚至于多年来只有一个女儿。
现在好了,不仅夫婿任由拿捏,而且还再次怀了身孕。
这要生下儿子,相公死了都可以不管了,反正靠山是当朝太夫人。
想到这里,她们便都接二连三地说起话来。
秦韵也很给面子,认识的就附和几句,不认识的就询问身份,然后说常来常往。
如此和蔼的太夫人,她们谁不想多说几句话啊。
高策的夫人徐氏带着女儿高敏,几次都想开口,但都哽住了。
最近高策总是莫名其妙发火,说王茂要抢了他的首辅之位。
徐氏觉得高策很烦,皇上明显更信任王家,那首辅之位让出去怎么了?本来也不是高策的。
当初徐宁当首辅的时候,他成天乐呵呵的,还说有黑锅就让徐宁去背。
现在好了,当了几天首辅,黑锅是不想背,权利也不想让,遇到烦心事就骂这骂那的……
整得她看见高策就烦,这不,听说宁王妃设宴,太夫人也会来,而且可能是议王茂的亲事,高策就让她带着女儿来了。
高敏不是她亲生的,但怎么说也是首辅的女儿,婚事不能马虎。
只是你不要一边骂人家王茂不是人,一边想当人家老丈人啊!
呸!
真是比狗还要讨人厌。
喝完甜品,秦韵主动找徐氏说话。
“好些日子没见,你怎么成了闷葫芦?”
“身边的是你的女儿吗?多大了?找婆家了没有?”
徐氏没有想到秦韵主动找她说话,激动之余,面色赧然道:“让太夫人见笑了。敏敏是我的女儿,今年十七了,还没有议亲呢。”
“她父亲忙,我看好也不行,还要她父亲点头呢,这就耽搁了。”
秦韵道:“高首辅辛苦了,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他女儿的婚事理应要精挑细选,慢慢来。”
徐夫人脸更红了。
高策那个老匹夫,一天到晚只想坐收渔翁之利,半点苦头都不想吃。
他能坐稳首辅才怪。
想到以后少不得要请太夫人照拂,徐氏带着高敏站起来道:“这孩子到是个乖巧的。”只是性格随她爹,倔强起来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敏敏,快拜见太夫人。”
“以后有太夫人照应着,以后嫁出门也不用担心受欺负了。”
高敏上前行礼,但她神态中并无尊敬之意。
而且行完礼一句话不说,直挺挺地站着。众人眼里都闪过一丝意外,难不成这就是首辅女儿的教养?
高敏哪管这些,她只知道因为王家,她爹已经快愁哭了。
现在嫡母还要让她巴结太夫人,她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看见高敏不识抬举,徐氏也气笑了。
心想跟你爹似的,两头倔驴,真以为满京城的人都围着你们父女转了?
简直无语。
她直接一把拉过高敏到身后去,然后对秦韵道:“这丫头庶出,不是我亲生的。”
“我亲生的嫁去济南了,一年也见不到一回。”
“女儿家的亲事啊,再好也不要太远,不然有娘家跟没有是一样的。”
秦韵欣赏徐氏的直性子,笑着道:“可不是吗?我们府里那三个丫头,以后可都要挨着我,不能放太远了。”
“至于几个哥儿的亲事,你们放心吧,我们王家绝不欺负嫁进门的媳妇。”
众夫人们都善意地笑了起来。
同时也明白了,太夫人的意思是要给孙儿们议亲了。
但是王茂……他的亲事搁置。
难不成是不成亲了?
王家虽说不需要他传宗接代,可作为当朝少师,孤身一人就是最大的缺憾。
太夫人也不准备管管吗?
田清泞目光下垂,眼底呈现几丝复杂的波动。
太夫人不肯管,是要放任王茂吗?
她还以为今天会见到太夫人选定的儿媳妇呢?
王茂有他的坚持,太夫人尊重他的抉择,母慈子孝,真好。
没有她担心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茂听之任之,然后娇妻在侧,过几年就儿女双全。
只是为何心里还一片苦闷酸涩?
这原本就应该是王茂的人生,难道不是吗?
田清泞深吸一口气,她该走了。
就在这时,秦老夫人的手搭了上来,说道:“你三婶不方便,你来扶我消消食。”
田清泞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秦韵已经搭着她的手起来了。
她见状连忙搀扶着,两个人慢慢地往外面的廊道里走去。
宁王妃看见这一幕,急得握住了拳头,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崔清妍。
崔清妍无措地红了眼,慢慢低下头去。
人群中,一直默默关注女儿的薛氏顿时就怒了,宁王妃把她的女儿当什么?讨好太夫人的工具?
讨好不了就埋怨?
她气上心头,直接上前把女儿给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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