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清泞愣了一下,眼眶红红的,泪意终于忍不住倾泻而出。

    她一边哽咽,一边将他搂得紧紧的,然后说道:“才不是呢?我是最聪明的谋士,我谋到了一个……最好的人。”

    王茂抿着唇,笑意一点一点溢出。

    他将头枕靠在田清泞的肩窝上,嗅着的她的发香说道:“不嫌我比你大十一岁吗?”

    田清泞摇头:“不嫌,不嫌,这么好看的夫君,大点情敌能少点。”

    王茂又笑,然后认真地问道:“你真的想好了,非我不嫁?”

    他说这话时,手下意识收紧。

    感觉到腰间疼痛的一瞬间,田清泞笑了。

    王茂不忿,轻轻地捏着她腰上的软肉问道:“你笑什么,快回答我。”

    田清泞用力地回应他,尽量将自己娇小的身躯都缩进他的怀里,然后认真道:“你若不娶,我便不嫁。我心有寄托,一生想必也没有那么难熬。”

    王茂眼里闪过一丝泪光,充斥着浓浓的喜悦,以及下定决心后的释然。

    他亲吻她的发丝道:“那你等我。”

    田清泞的身体僵住了,她想不到……她真的求到了他的回应。

    激动之余,还有不敢置信,以及深深的后怕。

    如果她认命了?

    如果她没有来?

    如果她就这样任凭他们错过……

    那么几年、十几年、几十年后……她会不会痛恨当时懦弱的自己。

    她真的太感谢太夫人了,是她老人家给了她力量,给了她豁出去一切的力量。

    她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哪怕现在会立即死去,她也能笑着面对。

    原来人活着,惧怕的从来就不是死亡,也不是破釜沉舟闹翻的一切,而是遗憾。

    想明白的田清泞将头埋在王茂的胸前,认真地道:“我不会再等了,我会不顾一切奔向你,就像现在一样。”

    王茂抱着她,抱得紧紧的,耳边似炸开了绚丽的烟花。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母亲说的那句,人生可以更好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真的还有另外一种人生,值得他去努力。

    ……

    宁远堂里。

    韩嬷嬷笑意盈盈地从外面回来:“四老爷请了县主把清泞姑娘送出府的,走的时候,眼睛还红红的,不过脸上都是羞意。”

    “老奴远远瞧着,四老爷偷偷跟着送出二门外呢,回来时那眼眸亮如星辰,耳朵也是红红的。”

    秦韵闻言,笑着道:“我就说这孩子不是木头疙瘩,相反,他比他那几个哥哥还要聪慧敏锐。”

    “就是这般的性子,若没有一个玲珑心的来配,姻缘怎么都算不上好。”

    “清泞那丫头了解他的过去,知道他的骄傲,也能体恤他的不易。”

    “这是最好的人选了。”

    “只是这婚事嘛,怕还要费一些周折。”

    韩嬷嬷出着主意道:“要不就请皇上赐婚。咱们自己再私下传言,说皇上有意敲打王家,所以才许的婚事。”

    秦韵道:“办法是好,就是对清泞那丫头的名声不太好。”

    “到时候众人都会说,她是来王家赎罪的,受苦的,老四再对她好,外面的人又会说是虚情假意。”

    “不急,等老四来找我的时候,我再跟他细说。”

    话音刚落,外面便响起了王茂的声音,洪亮地喊:“娘。”

    秦韵看向韩嬷嬷,说道:“开了窍就是不一样,马上就来找老娘了。”

    “行了。你下去吧,多少给他留点面子。”

    韩嬷嬷忍着笑,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王茂进来,脸颊上的红晕尚未退完,加上他有些心虚,目光一闪一闪的。

    他坐下来时,秦韵看向他的耳朵。

    “嗯,的确是红了。”

    王茂傻傻地问:“什么红了?”

    秦韵道:“你的耳朵红了,不会是亲了人家小姑娘吧。”

    “啧啧,真不要脸。”

    王茂感觉脑子轰的一声,退去的红晕迅速染遍脸颊。

    他连忙否认道:“哪有,娘别胡说。”

    秦韵道:“我就是在胡说啊,你心虚什么?”

    王茂:“……”

    “娘……”

    秦韵道:“别喊了,说正事吧。”

    “趁着老娘还健在,能帮你主持婚事。”

    “晚两年老娘蹬腿走了,你指望你两个老顽固的哥哥,找地哭去吧。”

    王茂哭笑不得,又握住秦韵的手道:“娘别胡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秦韵道:“我倒是想啊,可你们得让我舒心才行啊。”

    “你们四个就不说了,今天皇上又给了一块免死金牌,我现在想起来头就痛。”

    王茂顿时愕然道:“不是同一块吗?”

    秦韵嫌弃道:“你们都这样想,我若说是第二块,那众人还坐得住吗?”

    “到时候别说是吃席了,你给他们吃人参果他们都未必咽得下去。”

    “所以啊,王家太盛了也不是好事,一个家族最显贵的时候,也就是危机最多的时候。”

    “这个时候你想娶田家女,不管是因为什么,至少在众人的眼里,王家并没有那么急功近利,相反不念旧恶,宽宏大度。”

    “于大家族来说,于你如今位极人臣来讲,于天下学子来看,是为门庭磊落,激浊扬清,实乃为天下之门阀之表率!”

    王茂眼眸泛红,苦笑道:“孩儿没有为要娶田氏之女而歉疚不安,娘亲就不要这般开解了,好似孩儿做了什么对家族最有贡献的大事一样。

    “否则儿子当长跪不起,以报慈恩。”

    秦韵叹道:“傻孩子,娘说的是实话。”

    王茂跪下叩首:“任凭娘怎么说,孩儿都很清楚,一切都是娘亲为孩儿考虑,不想孩儿失去清泞。”

    “孩儿谢娘亲成全。”

    秦韵看着这实诚孩子,有些无奈地扶额。

    聪明过头的自行做主。

    太聪明的又不好忽悠。

    愚笨的更是要靠她一一开解。

    人人都当慈母好当,让她们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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