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了然:“所以,你还是想要离开侯府是吗?”
林霜儿点了点头:“当初在船上,我替王爷挡了毒镖,差点死去,王爷说会答应我任何请求,如今他救了我一命,算是扯平了。”
请求她就不提了,她本就没什么请求,只当他还了她当初为他挡下暗器的恩情。
况且,就算她提了请求,夜北承也不一定答应。
他已经对她食言很多次了。
冬梅也不好规劝,只问她:“霜儿,你真的不喜欢王爷吗?还是说,你只是在跟他怄气?气他当时没能及时去救你,气他不让你进东厢院的门?”
林霜儿心里咯噔一下,冬梅的话像是一块巨石忽然投入她平静无波的心海里,瞬间激起巨浪。
她想,她是喜欢过夜北承的,可她知道那是她的痴心妄想,哪怕只是心动,都将让她万劫不复。
她吃过教训了不是吗?
当夜北承让她滚,不再想要她的时候,她就小心翼翼将自己的心思一点点收了回来。
另外,冬梅说的怄气?
不,不存在怄气的,夜北承是主子,她只是奴婢,能不给他添麻烦就不错了,怎敢奢望他出手相救呢?
只是,夜北承真的袖手旁观时,她心里还是十分难受的,有种被人抛弃的错觉。
林霜儿忽然抬起眼眸,望着冬梅,一字一句地道:“王爷是云端上的人,我怎么会生出那样的心思,我……从未喜欢过王爷。”
冬梅道:“那你今后有何打算呢?”
林霜儿道:“我现在只想尽快养好伤,然后攒钱,离开侯府。”
她粗略的算了算,其实自己攒的银子已经差不多了,夜北承每次赏给她的银两,她都没舍得花,一分不少的存了起来。
她想,等离开侯府,她就去街边开一个纺织铺子,可以卖荷包,也可以替大户人家做做针线活。
她的手艺已经很好了,上个月她去取料子,成衣铺子的老板娘见她拿着的荷包,还夸她针线活做得好呢,说愿意花重金聘请她。
想起那个荷包,林霜儿又有些心酸了。
那是她花了一天一夜给夜北承绣的,可他不喜欢,说那荷包太过低俗。
是啊,的确配不上他的身份,跟她一样,配不上他。
彼时,夜北承正站在屋门外,听着屋内两人的对话,他俊美的面容一点点覆上寒霜。
直至冬梅打开房门,猛然见屋外站着一个人,待看清来人时,冬梅差点吓破了胆。
“王……王爷。”
听见冬梅的声音,林霜儿震惊地抬起头,猝不及防就对上了夜北承阴冷的眸子,心里咯噔一下。
她没料到从云轩房默不作声的离开后,夜北承会追到这里来,还站在外面偷听她说话。
看他的神色,恐怕都将她的话听得一字不落……
冬梅站在门口有些局促。
她不知方才与林霜儿的对话,他都听了多少,只是看着他毫无温度的眼眸,一时有些心悸。
她纠结了片刻,还是开口:“王爷,方才的话只是玩笑,您莫要放在心上……”
“你退下!”夜北承语气薄怒。
冬梅不放心地看了林霜儿一眼,最后还是迫于夜北承的威压,转身退了下去。
冬梅一走,整个房间就剩下夜北承与林霜儿两人。
狭小的屋子里,因夜北承的存在,林霜儿顿觉空气稀薄。
“王爷,您怎么来了……”林霜儿有些坎坷地看着他,猜也才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他向来阴晴不定,若是心情不好,指不定又要找自己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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