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动静,阿莲转过身,见是聂君珩,慌忙从地上站起身,只是还不等站稳身子,便又身形不稳的倒在了床榻上。

    聂君珩薄唇紧抿,阴鸷的目色中渗着寒意。

    阿莲惊慌失措地从床榻上起身,战战兢兢跪在了地上。

    “主子,奴婢身子不适,方才未能站稳,弄脏了主子床榻,实属无意,还望主子恕罪。”

    房中空气压抑,阿莲低垂着头不敢正视他,瘦小的身子仿佛在微微发颤,像极了受了惊吓的小兽。

    聂君珩微微眯眼,冰冷的眼神打量着她。

    不难猜到,她刚刚才从盥洗室沐浴出来。

    一头青丝湿漉漉地垂在肩头,水珠正顺着发梢滴落,尤衬得她出水芙蓉,肌肤胜雪。

    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阿莲抬眸望着他,一双眼眸泛着淡淡水汽,脸上亦是带着几分娇羞与风情。

    那模样,还真是惹人怜爱。

    “主子……为何这样看着奴婢?”阿莲轻轻咬了咬唇,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十分勾人。

    “滚!”

    脸上的神情凝滞,阿莲满脸震惊,一脸无措的看着聂君珩。

    她乖顺的跪在地上,眼里含着泪光:“主子,奴婢做错了什么吗?”

    聂君珩大步走上前,将榻上的被褥一把扯了下来,用力的丢在了地上。

    仿佛那被褥上被沾染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看着她亲手铺上的被褥被丢弃在地,阿莲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一股凉意从脚底蹿到了头顶。

    他嫌弃她!哪怕是被她碰过的被褥,他都万分嫌弃……

    眼泪从脸颊滑落。

    阿莲望着聂君珩,一脸委屈地道:“主子为何这般讨厌奴婢,奴婢只是想好好伺候主子,主子为何要这样为难人?”

    聂君珩冷眼瞧着她,眼里情绪意味不明。

    “没规矩的东西,谁让你擅自进屋的?”

    阿莲眼神微颤,她道:“奴婢只是想给主子收拾房间,没别的意思。”

    聂君珩冷笑道:“衣不蔽体,披头散发的就来伺候本将/军?以往在魏府,你便是这样伺候人的?”

    “奴婢没有。”阿莲红着眼解释道:“奴婢虽是做妾,可身子还是干净的……”说着,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多少透几分委屈:“奴婢知道,奴婢身份低微,主子厌恶奴婢也情有可原,可奴婢没别的地方可去。”

    “若非郡主收留,奴婢早已曝尸荒野。奴婢只想报答郡主,还望主子不要再为难奴婢,让奴婢在府中有个落脚之地……”

    聂君珩走到阿莲身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睨着她,道:“你要明白,若非看在郡主的面上,你早就死在了我手里!”

    闻言,阿莲彻底愣住。

    聂君珩无视她眼里的震惊与恐惧,道“以后没我的准许,不准擅自进屋,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奴婢……奴婢记住了。”

    “滚!”

    阿莲离开后,聂君珩转身便去柜子里取了一套崭新的被褥铺在了床榻上。

    他吹熄了火烛,躺在榻上渐渐沉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忽然被人扣响。

    聂君珩缓缓掀开眼帘,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他没回应屋外之人,只睁着冰冷的眸子透过夜色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后来,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道身影缓步走到床榻前,最后在他面前站定。

    似在犹豫着什么。

    夜色下,谁也看不清谁的脸,唯有彼此的呼吸此起彼伏,在这静谧的房间中格外清晰。

    随后,那人弯下身子,对他缓缓伸出了手。

    聂君珩眉头紧锁,看着那只手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他忍无可忍,猛地擒住对方手腕,将人拽倒在了床上,而后,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另一只手狠狠扼住对方脖子。

    手指猛地蓄力,夜色中,有清脆的骨折声响起。

    “阿……阿弟……”

    凌雪不住地拍打着聂君珩的手,艰难出声……

    聂君珩神情一怔,慌忙松开了手。

    “阿姊!”

    “咳咳……”

    凌雪如获新生,她无力的躺在床榻上,痛苦的咳嗽起来,眼泪都咳了出来……

    方才,她差点就要被掐死了。

    他当真是下了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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