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语气有些急迫,却又怕刺激到袁耀,刻意压低了音量。

    袁耀心中不由感慨,这便宜老爹,对自己还真是没得说。

    就凭袁术对自己的关心爱护,自己就得想办法救下老爹,不能让他如上一世那般误入歧途。

    如果有可能的话,袁耀也愿意帮老爹打下江山。

    生逢乱世,袁耀的目标可不仅仅是活命,自救。

    好男儿当一统江山,终结乱世!

    开创出一个百姓安居乐业,社稷稳固、国富民强的盛世!

    不过袁耀虽有此雄心,路还是要一步一步走。

    现在最重要的,是搞定老爹。

    袁耀对老爹袁术问道:

    “既然玉玺是至宝,孙策难道不知吗?

    他为什么要将如此宝物献给父亲?”

    袁术理所当然地说道:

    “孙策不是说了吗,他要救援舅母和母亲。

    为了救亲人献出至宝,也合理啊。”

    “那父亲就不怕孙策一去不返,一统江东诸郡,在江东称霸一方?”

    袁术闻言一愣,旋即笑道:

    “我儿多虑了,孙策要是能攻下江东,反倒是好事。

    他只是我的部将,在江东没有任何根基,江东士族也不会归附他。

    到头来,孙策还得回来依附于我。

    咱们父子凭白得到江东之地,岂不妙哉?”

    袁耀想了想,觉得老爹所言也有几分道理。

    上一世如果袁术不称帝,孙策想脱离他的掌控,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袁耀依旧不愿意放任孙策。

    如果老爹脑子抽风,一心想要作死称帝怎么办?

    能消除一个隐患是一个,江东之地孙策想要,他袁景耀也是很感兴趣的。

    “如此说来,父亲执意要借兵给孙策了?”

    袁术点头道:

    “我今日已经答应孙策了,还收了他的玉玺。

    为人主者,岂能朝令夕改,出尔反尔?

    如果不借兵给孙策,为父以后还怎么号令三军?”

    袁耀清楚,老爹主要还是舍不得玉玺,才想出这样一番说辞。

    不过让孙策去江东,也不完全是坏事。

    江东局势混乱,让孙策这根棍子去搅一搅,或许自己也能从中取利。

    “父亲要借兵给孙策也可,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

    若孙策到江东后生出异心,父亲悔之晚矣。”

    “那景耀你说为父该怎么办?”

    “古之大将出征,都会留下家人当质子。

    孙策想要借兵,父亲也当让他留下质子才是。”

    袁术皱眉道:

    “我儿说得倒是有理。

    可孙策一家都在曲阿,为父就算想让他留质子,他也无人可留啊!”

    袁耀笑道:

    “父亲不用担心,儿自有办法。

    等明天孙策再来,儿随父亲一起见他。

    到时候儿子定会让孙策交出质子。”

    “好,那此事就依耀儿。”

    现在玉玺已经到手了,袁术也答应借兵给孙策,不算食言。

    儿子袁耀想怎么折腾孙策,对袁术来说都无所谓。

    甚至袁术还对袁耀的行为有些窃喜,自家这臭小子长大了,开始知道关心天下大势了。

    好好培养,将来未必不是一代明君。

    待自己称帝之后,自己一统天下,当武皇帝。

    耀儿治理天下,当文皇帝。

    岂不是千古美谈?

    这样一想,连袁耀摔玉玺产生的不愉快,也在袁术心中烟消云散了。

    袁术刚走,管家袁忠就进门禀报道:

    “公子,阎象先生在外求见。”

    “阎象来见本公子了?

    快快有请!

    不,还是本公子亲自去请吧!”

    在袁耀印象中,袁术麾下奸佞之徒多如牛毛,酒囊饭袋之辈不可胜数。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人才,就只有一文一武。

    文为阎象,能看清天下大势,数次苦谏袁术。

    武为纪灵,能统兵,还能跟关羽大战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其余碌碌之辈,皆不足挂齿。

    阎象既然来拜见自己,自己不妨入乡随俗,学一学故人礼贤下士。

    由于袁术只有自己这一个儿子,自己丝毫不用担心老爹怀疑自己,拉拢他麾下重臣。

    袁术的将军府又大又奢华,说是将军府,实际都快赶上皇宫了。

    从这府邸就能看出,袁术野心不小。

    袁耀的院落正好在将军府正中,距离袁术的院落不远,可见袁术对袁耀之喜爱。

    袁耀踏出院门,只见一名身穿褐色锦衣、身材削瘦、束着长发的中年文士站在门外。

    他当即对此人拜道:

    “袁耀拜见仲宇(阎象字)先生。”

    阎象平日与袁耀接触不多,他一直觉得袁耀表现得很平庸。

    可今日袁耀在堂中摔玺,表现出过人的眼光。

    现在又能对自己以礼相待,展现出不俗的气度。

    仅凭这两点,阎象就觉得袁耀很优秀了。

    阎象连忙扶住袁耀,对袁耀道:

    “象不敢当公子大礼,公子快快请起。”

    袁耀站起身,握着阎象的手,对阎象温和笑道:

    “仲宇先生来访,一定是有要事。

    咱们进屋说吧。”

    “袁忠,备茶。”

    两人踏入内堂,分宾主而坐。

    阎象对袁耀道:

    “今日公子对玉玺的见解,真让象感到钦佩。

    公子如此年轻,就能看出玉玺乃无用之物。

    可惜主公麾下众多臣子,却都看不透这一点。”

    “仲宇先生也看出来了,不是吗?

    只是吾父太过喜爱玉玺,先生不愿点破罢了。”

    阎象品了一口茶,苦笑道:

    “非是吾不敢直言劝谏,只是怕劝了之后,惹怒了主公。

    主公若将吾贬斥,将来再铸下大错,又有何人来劝

    还好公子有勇有谋,敢当众摔玺,又敢直言劝谏主公。

    有公子在,袁氏可兴也。”

    袁耀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阎象道:

    “摔玺只是小道,想要袁氏昌盛,离不开先生这等忠臣辅佐。

    至于吾父我只能尽最大努力规劝他了。”

    袁术的能力,袁耀和阎象都心知肚明。

    在年轻的时候,袁术还有几分文韬武略,到了淮南之后,就越发昏聩。

    从袁术看到玉玺那种贪婪和狂喜就能看出,如果再这样下去,袁氏迟早要走下坡路。

    “公子能这么想,已经是我淮南之幸了。”

    阎象对袁耀道:

    “吾今日来,是想求公子帮忙。

    将数条发展淮南之策,转达给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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