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侯怎么会杀自己的老朋友呢?”

    吕布长叹一声,说道:

    “你说得对。

    你确实称得上是我吕布的朋友。

    当年董卓若听你言,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之前的事都过去了,你今日来寻我,又有何事?”

    “如果是来寻求我吕布的庇护,我可以答应你。

    你就安心在徐州住下,只要有我在,就没人能伤你分毫。”

    李儒对吕布一拱手,轻声道:

    “多谢温侯还记得我这个老朋友。

    不过我已寻到明主,就不劳温侯庇护了。”

    “明主?

    李儒,你跟我吕布一样,都是傲到骨子里的人。

    这世上除了董卓,还有何人能够让你认主?”

    “有啊。

    我主的气魄,还要胜过当初的董公。

    温侯可听过‘淮南袁景耀,再世孟尝君’?”

    吕布闻言立刻就懂了,原来李儒的主公是袁耀。

    他不由冷笑道:

    “李文优啊李文优,你过来与我攀关系,原来是想为袁耀当说客。

    可惜,本侯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本侯刚刚见了陈珪,你知道陈珪与本侯说了什么吗?”

    李儒面色不变,依旧微笑道:

    “陈珪之言,吾当然知晓。”

    “那文优先生便说来与我听听。”

    李儒衣袖一摆,侃侃而谈道:

    “陈珪进门,必然是要先危言耸听一番。

    无非是说温侯死期将至,要来为温侯吊唁这些话。

    等他唬住了温侯,再向温侯陈述利害,叫温侯不要将女儿嫁给我家主公。

    理由无非是三点。

    第一点,刘备是温侯的强援,与温侯唇亡齿寒。

    袁公灭了刘备,徐州也危险。

    第二点,温侯之女在袁公手中当人质,容易被袁公要挟,让温侯利益蒙受损失。

    还有最后一点,袁公手握玉玺,有称帝之心。

    一旦袁公称帝,温侯作为袁公的儿女亲家,便也成了反贼。

    有此三害,温侯断然不可将女儿嫁给我主。”

    吕布闻言一脸懵逼,难以置信的看着李儒。

    这李儒,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陈珪劝说自己之言,竟被他说得分毫不差!

    吕布甚至怀疑,自己与陈珪说话的时候,李儒是不是在一旁旁听。

    他早知李儒有洞彻人心之能,却不知李儒的能力,竟然恐怖到这种程度。

    “温侯,我说得可对?”

    李儒的声音,让吕布恍然回过神来。

    吕布晃了晃脑袋,对李儒道:

    “文优所言倒是不差,陈珪就是这么说的。

    可陈珪之言,难道没有道理吗?

    跟袁术联姻,有如此多的坏处,我当然要拒绝袁术!”

    李儒摇头笑道:

    “奉先啊,你被陈珪给骗了。”

    “我且不说陈珪的话有无道理。

    奉先你想想,你是什么人,陈珪是什么人?

    徐州陈氏,乃徐州第一豪族!

    他会跟你一条心吗?”

    “你我都是从最底层厮杀上来的人,踩着无数人的尸骨,才有了今天的位置。

    那些世家豪门对我们有多么刻薄,你难道忘了吗?

    他们视你我如牛马,丝毫不拿正眼看我们。

    难道奉先以为你现在掌控了徐州,陈珪父子就瞧得起你了?”

    “我”

    吕布嘴唇颤抖,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就如李儒所说,他们爬到今天的位置,受过多少屈辱,经历过多少艰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如果吕布有一个好的家世出身,又何苦给丁原和董卓当义子,受他们呼来喝去?

    时至今日,吕布都顶着一个三姓家奴的恶名。

    想要招募人才,那是困难重重。

    仔细想来,自己当了徐州之主后,陈家父子也对自己貌合神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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