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当我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谨庄严宣誓:
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尊师守纪,刻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
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
老师的倒下,吓坏了武安医院一众医护人员,毕竟钱老是医学界的一介大拿。
罗家利转身准备去忙碌时,身后的巨响让他猛然回头,低下头看去一身蓝白相间的防护服呈趴姿在地上,随后周围乱了,他身后,周围不断拨开愣神地他,他似乎还在不可置信中。
“钱老,钱老……”
罗家利看着一个个白色身影接踵而至匍匐在地上,从模糊到清晰,他动了……
罗家利立即跟着老师旁边的医生一起评估是否可以搬运移动之后,拿来的担架众人齐心把钱老搬上担架往无菌室冲去。
看着早已被气雾模糊不清的隔离面罩与眼罩,身上的防护服快要浸湿地状态,众人一阵静默,每个人都沉重而疲惫……
罗家利看着隔着玻璃全身插了管子,氧气瓶里的蒸馏水从瓶底一直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洁白的病床上那个如记忆力相差无几,只是鬓角的银发染上了更深的白,他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痕迹,皱纹如沟壑般纵横交错。苍白的脸色使他显得格外憔悴,双眼微闭,似乎在沉睡中与病魔抗争。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监测仪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显示着老人生命的迹象。
“钱老,感染了。”
沉重而严肃地诊断判决在罗家利耳边不断回音。
他不敢相信,见到他炯炯有神说等结束疫情去吃师母做的饭的人此刻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他反复看着那ct上双肺有大量渗出物,累及多个肺叶,呈现出大范围的白色影像区,白色影像区域面积达到75,再听到旁边穿着防护服护士讨论他已经在里面待了15小时,防护服在八小时就得出来更换一次,新冠发展十分迅速。
“老头,你还是那样。”罗家利喃喃自语道。
眼睛一瞬不动的隔着玻璃望着病床上老人,思绪早已飘落到那年夏天……
“叮铃——让开,让开——”
一个不大的孩子骑着一辆早已生锈的二八杠单车横冲直撞,说来好笑,人没车高,一只穿过中间的杠拦使劲配合另一只脚蹬,生锈地链子吱呀转,后面不远有个老人拼命呼喊着小孩回来,小孩一脸怒意与不甘,对身后的喊叫置之不理 。
这便是小时候的罗家利,身上的衣服补丁累累,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他的鞋子破了洞,露出脏兮兮的脚趾。枯草般的发丝没营养的发黄且凌乱像个鸡窝。
从小父母双亡,至于原因……只知道老板给了十万块钱抚恤金便消失不见了,当时一块钱一斤肉,十万块钱确实像笔巨款砸在小罗家利的童年,他不屈地想要知道爸妈双亡地原因,只是双脚哪里比得过四轮呢?
临近天黑,小孩带着红红的眼圈瞪着比自己高的二八杠回了家,他在路上摔了一跤,再起来时,车尾已经消失在分叉口,他不知道车会往哪里,他没忍住的哭了,他怪自己没用,没有跟上,没有问到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在了的原因,明明前几天还打电话说过几天回来的,他掐着日子,每天都倒计时爸爸妈妈回来的日子,他没想到等着等着,只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拿出十万块钱说了句“罗文明和张家英同志因公殉职,这是单位拨付下来的十万块钱,另外他们儿子单位会支助到大学。”
直到现在,罗家利还记得那个晚上,他抱着那十万块钱,缩在墙角,哭了很久很久。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也没有得到关于父母去世的答案。
后来,邻居们可怜他,时常会送些吃的过来。而那个追着他的老人是他的奶奶,在那天失去儿子和儿媳的老人一下子就哭红了眼睛,罗家利回到家时,感觉奶奶的背影变得更加佝偻苍老了几分,此后就他和奶奶相依为命,高一那会,他成绩优异,学费减半,时常获得学校的奖学金,下半年邻居突然打电话说奶奶快要不行了,让他回去看看吧,他请假回到家,奶奶虚浮着喘着气,旁边围满了人,不知道谁喊了句大夫来了,罗家利只觉有人轻碰他肩膀越过他到床边看奶奶情况。
“这个人的家属在嘛?”
“我是……”对方扫视了眼罗家利,“她有心脏病?”
“没……啊?”罗家利眼神微缩的看着面前的便衣样子的‘大夫’。
“她现在情况很不好,我只能暂时用药吊着一口气,害,太晚了。”
“医生,救救我奶奶。求你。”罗家利头一次在众人面前落泪,旁边邻家好几个人都于心不忍地转过身去。
“你奶奶应该这几年的心脏都不舒服的,她没和你说吗?”
如雷炸耳的话在罗家利耳边不停地响起,他呐呐想出口却不知道说什么,他失神跌坐跪在奶奶床边,昏黄的灯光照在满头大汗,皱纹遍布整张脸的奶奶脸上,苍白的嘴唇张张合合似乎想要说什么。
他准确地抓握住那双满是老茧想要扬起干嘛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阿…利……乖,不哭……以后…好…好……照顾自己,钱我放在……你……知道的……”
放在脸上的手突然无生气地垂落,一滴清泪从老人紧闭双眼地眼角滑落,悲伤染遍了在这屋里的人,她们心里大概在想,这小孩父母双亡,现在连奶奶都走了,以后怎么过啊?
罗家利犹如行尸走肉给奶奶办了身后事,之后简单收拾东西,关上了这所住了十几年的家去了学校,那天之后所有人都说他变了,拼命地学习,最后考上了医学,报了军研,钱老是他的研导,后来毕业是钱老给他写的举荐信留在了那所军院,后来非典,也是和钱老并肩作战,抗议结束,他突然递交了辞呈,把钱老气的差点心脏病复发,多少人,多少医生梦寐以求的医院,他说递辞呈就离开了。最后罗家利回到了县医院去了心内科,他和院长唯一提的要求是,他只想在心内科,没人知道为什么。
但是,钱老后面打听这个得意门生时,听见这么一段,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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