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问在心里飞速地盘算着，自己和英雄协会之间应该并没有什么的利益冲突，那是不是只要自己稍微配合一下，对方就不会为难自己了呢？
就当他想出面解释清楚时，突然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
“小心！”
张问赶忙施展巧劲，将身旁的大姐推到了一边。
锵——
一道清脆响亮的刀鸣瞬间响彻天际。
大姐被一道突如其来的亮光闪得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等她再次睁眼时，惊愕地发现面前的墙壁上出现了一条垂直且平整的切线。
她顺着这条切线一路看过去，先是墙壁，接着是墙角，然后是地板，最后这条切线竟然延伸到了自己的脚下。
她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度浮夸，朝着张问大声“道谢”：“我他妈真的谢谢你啊，我整个人都裂开了！”
话毕，就见她从脑门中央一直到脖子开始出现一道垂直的血线，鲜血迫不及待地往外渗。
轰轰轰——
整栋老旧破败的居民楼开始剧烈震动，以墙壁上的那条切线为分界线，左边的大楼部分开始缓缓向左边倾斜倒塌，而右边的大楼部分则朝着右边倾斜倒塌。
张问和汤亮都处于左边的大楼，而大姐就牛逼了，她左边的身子随着左边大楼一起倾斜，右边的身子却跟着右边大楼走，中间鲜血如喷泉一般狂飙而出，那场面简直惨烈至极。
张问也是头一回见到如此血腥又极具震撼力的场面，也不知是不是受到怪人化的影响，他不但没有丝毫的反感，反而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轻声应道：“不客气。”
高空中。
“屠狗辈”单手握紧一柄闪烁着寒芒的斩骨刀，目光平静地在弥漫的烟尘中来回搜寻着目标，最终与废墟里的张问对上了眼。
张问眉头紧皱：“这么刚吗？”
说着，他背后的灰雾开始剧烈翻滚起来，紧接着整个人便朝着高空缓缓飞去。
“屠狗辈”见这怪人居然主动靠近，赶忙朝身边的同伴做了个手势，众人立刻散开一定的距离，纷纷摆出戒备姿态。
待张问和他们飞到同一高度之后，“屠狗辈”沉声问道：“可以交流？”
“呀！”
还没等张问开口回话，在他右手边的“云巾”忽然惊呼声起，这一下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大家猛地后退数十米，周身闪烁着各种光芒，差点就出招打起来了。
等大家确认周围没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后，“纯爱战士”忍不住抱怨道：“云巾，你别一惊一乍的行不行，想吓死我们啊？”
“云巾”压根没理会“纯爱战士”的抱怨，而是一脸惊疑地朝张问飞去，停在两米开外的地方，伸手指着他说道：“我认得你！你不就是那个赤贫超人吗？你怎么变成怪人了？”
在对方打量自己时，张问也在打量对方，他努力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自己在 o 市见过对方。
当时是人工智能要挟自己去打败“雷帝”，而这个女人也在场参与了战斗。
“橘子爹”飞到“云巾”身旁，轻声问道：“云妹子，你认识他？”
在“云巾”向他解释的时候，张问又一次仔细地打量起这六位英雄来。
这些英雄个个都会飞，毫无疑问，他们都是 s 级英雄。但在 s 级英雄当中，自己也就和“雷帝”、“仙人”打过交道，如今他俩都不在场，没有熟人，看来事情会比较难办。
听完“云巾”的解释，“橘子爹”的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他缓缓面向张问，开口问道：“这么说，你之前也是英雄？”
张问缓缓地点了点头。
“纯爱战士”见状，也立刻飞近过来，满脸欣喜地说道：“原来是自己人，那可不用打了。”
说着，他便举起智能手表，对准张问笑道：“让我来测一下你的等级。”
然而，智能手表刚一启动，便发出了尖锐的电子警报声。
【暗黑能量波动：？？？】
“测不出来！”
“纯爱战士”不禁惊呼一声，赶忙关闭了手表里的检测程序，让那刺耳的警报声停了下来。
“橘子爹”伸手拨开“纯爱战士”，说了句“别捣乱”，然后一脸严肃地朝着张问提出了两个问题：“你为什么会怪人化？你的执念是什么？”
张问略微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把事情的经过全盘托出。
毕竟很多误会往往就是因为遮遮掩掩、藏着掖着才产生的，他觉得自己和英雄协会的关系还算不错，没必要再节外生枝了。
张问缓缓地举起自己的右手，亮出了戴在无名指上的“黑戒”：“你们认识它吗？”
“橘子爹”微微皱了皱眉：“你指的是那枚戒指？”
“是的。”
六位s级英雄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纷纷摇了摇头。
这下反倒是张问有些诧异了，他着实没想到，这些站在金字塔尖的 s 级英雄居然连“黑戒”都不知道。
“这枚戒指我也是偶然所得，听另一个人说，它叫‘黑戒’。它的主要作用是吸收黑气，并且能让佩戴者怪人化以及逆怪人化。”
张问望着众人，不紧不慢地讲述着。
“怪人化以及逆怪人化？”
“橘子爹”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信息，满脸惊讶地向张问确认道：“你意思是，你能通过这枚戒指变成怪人，而且还能从怪人变回人类？”
张问点了点头：“没错。”
“纯爱战士”好奇地插嘴问道：“那你变一个看看。”
其余的s级英雄们也都一脸饶有兴致的样子看着张问，不用问也知道，他们都很想亲眼看看张问逆怪人化的样子。
张问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不行啊！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只有完成这件事，我才会逆怪人化。”
“是什么事？”“纯爱战士”略带失望地问道。
张问犹豫了一下，然后指了指自己身后的灰雾，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正在进行复活仪式。”
此话一出，六位 s 级英雄都愣住了。
“云巾”下意识地捋了一下自己的发梢，满脸不敢相信地重复道：“复活……仪式？”
就在这时，“屠狗辈”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伸出手指，指向张问的背后：“你背后拘禁的是灵魂？”
又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词汇出现了。
“灵魂？灵魂真的存在吗？”“纯爱战士”忍不住大声问道。
“橘子爹”看向“纯爱战士”，神色淡然地说道：“没必要这么惊讶，所谓灵魂，不过是生命的另一种存在方式，你也可以把它当作成怪人。当然，怪人也是生命的另一种存在方式。”
张问看着“屠狗辈”，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她是我爱人的灵魂，但我不喜欢你用‘拘禁’这个词。”
“屠狗辈”却一脸沉重地说道：
“人死不能复生，这可是天地间的定律，你这么逆天行事，肯定会出大事的。而且，我注意到你爱人的灵魂似乎有些呆滞，就算你强行让她复活，恐怕也只是个没有思维的植物人。”
张问嗤笑了一声，对着“屠狗辈”摇了摇头：
“你不懂，复活仪式现在只进行到三分之一，她只拿回了三魂里的胎光，等我完成了整个仪式，她便可以完整地回来。”
“屠狗辈”还想说些什么，张问却抬手制止了他，然后郑重地说道：
“我已经把我的信息全部告诉你们了，我不指望你们能帮我完成仪式，我只希望你们不要来阻挠我。放心，整个过程我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多说无益，张问打算转身飞回去找汤亮。
“橘子爹”却动作更快，一下子拦在张问的面前：“等等，难道你没发现空气中这些怨恨颗粒吗？”
张问左右看了看，满脸疑惑地问道：“什么怨恨颗粒？”
“橘子爹”原本还怀疑张问是在装糊涂，但是当他留意到张问那双没有眼白的黑眸时，忽然心中一阵明悟：“看来是你的眼睛自动过滤这些怨恨颗粒。对了，你是不是在 n 市呆过？”
张问眼珠子转了一圈：“是。”
“那就解释得通了。你知不知道 n 市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什么样？”
“全市百分之八十的人出现了局部异化、精神崩溃。”
“嗯？和我有什么关系？”
“橘子爹”语气笃定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你就是那个导致他们产生异变的污染源头！”
其余的英雄们先是一愣，随后才恍然大悟地把这两个线索联系起来。
难怪 n 市上交的报告那么奇怪，明明没有任何怪人出现，也没有任何引起民怨的事件出现，可偏偏就出现了大范围异变事件，原来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怪人。
张问开始有点不耐烦了：“你该不会是想讹我吧？”
“橘子爹”嘴角抽搐了一下：“我讹你干嘛……你可能不知道，在你的身体表面，无时无刻都有许多黑色颗粒扩散出来，这些颗粒随着空气流通，已经扩散到整个b市。”
“云巾”在旁边补充道：“是真的，我们收到消息，b 市已经有上千人出现了局部变异和精神崩溃，和 n 市的症状一模一样！”
张问看看“橘子爹”，又看了看“云巾”，见他们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终究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语气便软了下来，问道：“那你们想我怎么办？”
“屠狗辈”心直口快地喊道：“逆怪人化。”
张问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屠狗辈”：“我说过，现在不可能逆怪人化，我必须完成我的复活仪式！”
“屠狗辈”提了提手中的刀，不满地指着张问：“诶？你这是什么眼神？”
“橘子爹”连忙飞到“屠狗辈”身前拉住他，同时对张问客气地说道：“你先等一等，我们内部讨论一下，等会给你个双方都满意的方案。”
说完，他也不管张问答不答应，便拉着其他s级英雄飞到几百米开外去讨论了，还开启了一个隔音罩防止张问偷听。
于是，一个网络紧急会议被召开了，参会者有现场的六位s级英雄和远在总部的“棋圣”。
“橘子爹”详细地把现场的情况告知了“棋圣”，并向他征求意见。
五分钟后，隔音罩被撤掉。
六位英雄重新飞回张问面前。
排名最高的“屠狗辈”反倒落到了最边缘的位置，他双手抱胸，满脸不高兴地把头别向另一边。
而“橘子爹”则笑眯眯地通知张问他们的讨论结果：“赤贫超人，我们同意你完成复活仪式的行动，但前提条件是你只能留在现在这个位置，不可乱跑。”
张问先是心中一喜，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好……不对，我下一个仪式需要前往 a 市进行。”
“橘子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前往 a 市？”
“仪式的第三个阶段是‘亲人的思念’，除了需要有亲人在场外，最好是在充满回忆的地方进行。而我爱人是a市人，那里承载着她人生的大部分回忆。”张问解释道。
“橘子爹”听后爽快地答应道：“行，我答应你！”
张问感到颇为意外，他原本以为需要像讨价还价那样你来我往地拉扯一番，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爽快地答应了，顿时心情大好，咧嘴笑道：“你真是个好人。”
“噗呲——”
落在最后面的“屠狗辈”忽然笑出了声。
所有人都诧异地望向他。
“屠狗辈”连连摆手：“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好笑的事。你们继续~”
“橘子爹”悄悄瞪了“屠狗辈”一眼，转头向张问伸出手：“合作愉快！”
张问大方握上去：“合作愉快！”
“橘子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袋橘子，递给张问：“对了，你吃橘子不？”
张问看着这袋橘子愣了一下：“啊？好……呀，好久没吃过橘子了。”
他伸手想从袋子里掏一个橘子，没想到“橘子爹”却把整袋橘子交给了他。
【交易】
“橘子爹”眨眨眼，忽然说道：“你拿了橘子，那你就先别动了哦~”
“你在说什么？？？”
张问不明所以地看向对方，下一刻，却震惊地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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