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昏沉,唯一盏烛火凌乱,随着漫漫轻纱,婉转摇摆。

    “啪嗒”一声,暗金腰带落地,绯红衣裙散了满床,芙蓉帐暖,春宵一刻。

    叶昭榆微微仰头,任由身上的人吻咬着颈侧,一双大手处处点火,撩拔十足。

    她忍不住轻哼一声,低头咬在他的后颈上,眼中满是意乱情迷,像是抵不住夜的诱惑,想就此放纵。

    摩那娄诘眸色幽沉,额头细汗密布,眼中欲色难掩,像是在极力隐忍什么,感受着情动的小丫头。

    大手抚过腰侧,抚摸着光滑的双腿,微微眯了眯眼睛。

    满室旖旎,唯一盏火烛摇曳,朦胧似幻,带着几分隐秘之感。

    随后倾身覆在上面,凌乱的发丝散在两人身侧,闭着眼睛微微喘息。

    叶昭榆眼睫微颤,抬手将人紧紧抱住。

    “阿榆别怕,不进去。”

    摩那娄诘眯着眼睛呼出一口浊气,安抚似的吻了吻她的脸颊,一滴汗水顺着下颌滑落,满室喷薄着无限张力。

    叶昭榆眸中盈满水色,脸上的发丝被汗水沾湿,感受着滚烫的律|动,咬了咬唇,凑到他的耳边,小声开口。

    “若是,若是谢归哥哥轻点,我……”

    摩那娄诘轻笑一声,嗓音沙哑,带着无限情欲,不断在她身下徘徊,饮鸩止渴般,却未曾再进一步。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锁骨,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哑着嗓子开口,“阿榆还小,等再长大些,本君再来拿。”

    在西域,女子十三岁便可嫁人,为夫君孕育儿女,未曾有任何不妥。

    可放在她身上,他便觉万般不妥。

    那日表明心迹后,他便准备要了她,让她身心自此都属于他。

    可她说她还小,不能那般。

    再回过头来看她时,确实还小,至少比同龄的西域女子小了一圈,且娇气十足,当是承受不住他那般作为。

    便想再养养,等养大一点,他要明媒正娶,将她带回大漠,然后再带她放纵,寻欢,直至坠入欲海。

    闻言,叶昭榆微微一愣,随后弯唇笑了笑,脑袋在他颈窝蹭了蹭,轻喃出声,“谢归哥哥最好了。”

    他懂她的顾虑,十五岁的身体,太过稚嫩,如何能承受汹涌的爱意。

    她爱他,毫不掩饰,但她也要对她的身体负责。

    刚刚那一瞬的情动后妥协,却是她下了好大的决心。

    许是春宵苦短,想放纵寻欢,可更多的却是那虔诚一舞,过于动人心弦,便想满足他的所求所念。

    可他一直懂她,她动摇的底线,有他为她坚守,互相守望,不负相思。

    月色无瑕,透过江上水雾,搅动一池春水。

    远处天光微作,东方既白,花船悠悠靠岸,零星的雨点从天空落下,渐渐淋湿了软水江南。

    不一会儿,一人身披暗红外袍,由一黑衣女子撑伞,领着九位少年离开。

    远处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直盯着雨中那道纤细的身影。

    随着人群走远后,将目光移至花船上,眸色逐渐幽深。

    船内,老鸨摇着扇子来到房门口,耳朵贴着房门,笑眯眯的开口,“公子,可休息好了?”

    “备水。”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带着纵欲过后的餍足与性感。

    老鸨顿时笑的合不拢嘴,“好,好,这就叫人备水。”

    她咧着嘴角朝着楼下走,心里激动无比。

    看那反应,是将人拿下了。

    嘿嘿,大盛最尊贵的郡主被她楼里的人拿下,看来她以后便能在黎州城横着走。

    不过……

    她回头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话是这么说,可他要是活不久怎么办?

    随着天光大亮,郡主夜宿花船的消息传遍全城,众人纷纷来到凤鸣阁张望。

    不是想一睹绝色,而是在赌那人在见过郡主后,能否活过今晚。

    烟雨霏霏,漫过青石瓦巷,在乌篷船上上停留,随着渔歌唱晚,慢慢远去。

    摩那娄诘身着雪白里衣,外披一件暗红衣袍,斜靠在窗前,琉璃色的眼眸穿过雨帘,落在忽明忽暗的晚霞上。

    料峭春风一吹,瞬间惊起了周身墨发,露出脖颈处星星点点的红痕,一直蔓延进微敞的胸口。

    耳边蓝玉吊坠闪烁,慵懒的目光慢慢落在楼下披着蓑衣的人身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金色护腕,轻轻勾起唇角。

    沉不住气啊。

    白梨摇雪,雨打青瓦,发出一阵淅淅沥沥的轻响。

    叶昭榆穿着一件白色里衣,懒洋洋地躺在软榻上,青丝散在枕上,不停地揉着大腿。

    无奈的轻叹一声,眨了眨眼睛,小声开口,“色胚,就不该纵容他!”

    玩的挺花啊,竟然锢着她的双腿……

    “你怎么了?”乌藉端着一碟糕点从屋外走来,看她一眼,鼓着腮帮子开口。

    叶昭榆思绪一顿,立刻收回腿,讪讪一笑,“没事没事,就是被撞了几下。”

    乌藉将碟子递过去,咬了一口手里的糕点,含糊开口,“那些人今夜便会行动,我们要去帮忙吗?”

    叶昭榆拿过糕点吃了起来,闻言,看他一眼,“你看你们公子像是需要帮忙的人吗?”

    乌藉摇了摇头,“不像。”

    “那不就对了。”

    “可是我们公子贵不可言,怎么能让那群瘪三脏了他的手呢!”

    叶昭榆:“……你6。”

    夜色微寒,随着邦子的敲打声,传遍城内每处角落。

    三更了。

    夜色越来越深,微雨拂过檐瓦,几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在青瓦之上,身影敏捷的避过所有守卫。

    房顶的青瓦慢慢被掀开,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见一身姿修长的人躺在床上,半张脸陷入被褥中,似是早已睡熟。

    他们眼眸微眯,抬手将怀里的陶俑拿出,用绳索掉进房内,随后一人取出毒针,对着那人心口射去。

    猛然间,床上的人不知何时屈着长腿坐在床上,身姿慵懒,黑色绸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如瀑的墨发散在身侧,指尖正捻着一枚银针。

    见他们看来,顿时朝着他们勾了勾唇,神情明灭,薄唇轻启,“夜半三更,是个轮回的好时候。”

    随后金丝陡然划破长空而去,黑影一惊,瞬间运起轻功朝着远处掠去。

    刚一动作,颈间一紧,血色瞬间飞入夜里,身体直直朝着房顶砸去,又瞬间被金丝吊起,甩入长街。

    余下黑影看着立在檐角,墨发飞舞,衣袍猎猎的人,脸上神情漠然,像是死神临世,不禁让人脊背发寒。

    他们咬了咬牙,随后举刀朝着那人冲去。

    摩那娄诘把玩着手中陶俑,指尖一点,陶俑顿时碎成几片,随后瓷片瞬间朝着黑影射去。

    “啊啊啊……”

    一阵短促的惨叫过后,长街上砸满尸体,瞬间惊醒夜梦,下一秒又淹没在愈演愈烈的风雨中。

    暗纹玄靴踩过青瓦,周身雨丝浮起,琉璃色的眼眸扫了一眼长街,轻啧一声。

    十人,看来,还要在这待上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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