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心?”
陆鹤卿无视了她的话,盯着她的脸,指了指里面。“你看看!看清楚了!”
透过一整面的玻璃墙,盛子婳抬眸看去,能看到里面,傅秉致躺在床上,护士在一旁守着他。
“因为你,我的儿子,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
陆鹤卿恨的咬牙切齿,“听好了,他要是没事,我留你这条贱命!他要是……”
后面的话,没说完整,他不想咒自己的儿子。
默了默,继续道,“你,也别想活!”
“!!”盛子婳脊背一僵。
下一秒,她被保镖扔到了沙发上。
陆鹤卿站起身,扫了老卢,“让人看紧她!再出什么岔子,你自己给我消失!”
“是,老爷!”
他们走了,周遭安静下来。
盛子婳怔怔的,靠在沙发上,正对着玻璃墙的方向,看着里面的一切……
因为傅秉致是躺着的,她并看不到他的脸。
但能看到他戴着呼吸机,他严重到,不能自主呼吸了吗?
为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
盛子婳抬头,看向身边的保镖,“他怎么了?”
保镖冷冷的扫她一眼,“你不知道?我们九爷,为了你弟弟,被银环蛇咬了两口,背着你弟弟,在山里走了两个多小时……”
没有及时得到救治,毒素入体,血液里毒素浓度太高,导致全身肌肉和呼吸麻痹。
“!!”
盛子婳一凛,脸色唰的苍白……竟然,这么严重!
突然。
傅秉致从病床上弹坐了起来!
“呕……”
喷射状的呕吐,护士急急忙忙拿垃圾桶给他接住,同时摁响了呼救器。
“主任,您过来一趟!”
他的意识并没有恢复,吐过之后,又直直倒了回去。
很快,病房门被推开,医生进来了,径直去了里间。
隔着隔音玻璃墙,盛子婳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只看到医生的嘴巴开开合合。“……”
“……”护士在一旁听着,不时点点头,然后从旁边的治疗车里拿出药物,给傅秉致换上。
过了会儿,大概是情况暂时控制住了。
医生出来了。
“医生!”
盛子婳薄唇开合,叫住了他。
“?”医生回头,看着她,又看看那两个保镖,不太明白她是陆家的什么人。
客观的解释了句,“毒素未清,是会发生呕吐现象,呕吐也是在排毒。”
“那……”
盛子婳记起陆鹤卿的话……傅秉致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他会有事吗?”
她的声音,不自觉的轻颤着。
医生皱着眉,摇了摇头,“现在没法保证,得看毒素排出的情况。”
“……这样。”
盛子婳怔了怔,嗓子眼像是黏在了一起。
发声困难,“谢谢。”
“不客气,我们会尽力……”
医生走了。
盛子婳直直的看着里面,突然,去问保镖,“我想进去看看他,行吗?”
“……”俩保镖对视一眼,点点头,“行,你进去吧。”
她反正是被绑着,即便没有被绑,她一个女孩子,能对九爷怎么样?
何况,还有他们看着。
盛子婳上半身被绑的严严实实,站起来时着实费了些劲。
保镖替她开了门,她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在床边站定。
垂着眼帘,静静的看着他……
好半天,才低低开口,喃喃着,“傅秉致……”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盛子婳一闭眼,终于,泪水从眼角溢出。
她眨了眨眼,努力想要把泪水给逼回去,但是,没能做到。
“呵。”
她勾了唇,笑意凉薄,蓄着满满的嘲讽。
“你这是干什么啊?你这样做,是不是以为,自己很伟大?嗯?”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感动?会感谢你?啊?”
一字一句,是在反问,质问!
胸廓起伏着,眼眶越来越红,泪水簌簌往下落,笑意也越来越深。
低低嗤笑着,“你这个人,真的是很有意思。不在意的时候,一别几年,不闻不问!现在,却又可以连命都不要!”
她忘不了,他让她差点死在费城!
可是,现在,他真真实实的躺在这里,命悬一线!
怎么会有这么样一个人,对她的坏与好,分明到了极端?
喉头哽咽的厉害。
从心尖到指尖,尖锐的疼痛,密密麻麻!
恨意和担忧,在眼底交织着!
“生死有命,你要是死了,不要赖我!”
嘀嘀嘀!
忽然,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护士一看,立即上前来,从治疗车上拿起支注射器,握住他的胳膊。
给他手上的留置针消了毒,推注进去。
一分钟不到,警报声消除了。
护士看她一眼,“暂时没事了!”
“……”
盛子婳早已呆住,微张着唇,喘息的厉害。
听了这话,忽然,膝盖一弯,跪倒在地。
额头抵在床沿,双唇颤抖着。
带着气音,低低喃喃。
“傅秉致,我……过去……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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