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秉致沉着脸,一时沉默。

    这事……他不好说什么。

    “那就这样……”

    陆鹤卿看向盛子婳,嘱咐道,“到时候,你要和小九一起出席,好好准备,该安排的安排好,别出什么岔子。”

    “老爷……”

    正说着话,佣人过来了,“夫人醒了。”

    “好。”

    陆鹤卿点点头,站起身,“我先上去了,你们要留在这里用早饭,就让他们准备。”

    “夫人,您别乱跑……您还没穿鞋呢!”

    楼上传来动静。

    陆鹤卿忙加快了步伐,拔高了音量,“慧珠!我来了……听话,别乱跑……”

    客厅里,傅秉致和盛子婳面面相觑……

    他们自然是不会留在这边用餐的。

    傅秉致牵着盛子婳从主楼出来,好笑的低头看着一直偷瞄他的女人,“有话要跟我说?”

    “嗯……”盛子婳皱着眉,略带疑惑。

    他父母的事,她是知道的,虽然不详细。

    “陆老先生和你母亲,现在相处的……挺好的?”

    “嗯。”傅秉致颔首,“好像是还行。”

    他来过主楼陪母亲吃饭,也发现了这一点。

    他皱着眉咂嘴,“是不是挺奇怪的?我刚发现时,也觉得挺惊奇的……明明是一对怨偶……”

    经历过背叛,疯癫……

    几十年的相互折磨……

    如今却还能好好的,相伴在一起。

    盛子婳默了默,轻挑眉梢,“其实,也不算奇怪。”

    “嗯?”傅秉致诧异,“为什么?”

    “因为你啊……”

    盛子婳抬眸看着他,抬起手来摸摸他的脑袋,“因为有你这么个优秀的儿子。”

    “?”

    傅秉致将信将疑,“我这么重要?”

    盛子婳撇撇嘴,“陆老先生六子三女,就你一个有资质的……何况过去这么多年了,他连带着原谅并接受你母亲,并不是不可能。”

    孩子,当真是夫妻间最深的羁绊。

    “也许吧。”

    傅秉致颔首,“他们都老了,年轻夫妻老来伴……”

    他自然而然想到了君君,“那子婳,我们……”

    “快走吧。”

    盛子婳揉着肚子,打断了他,“饿了……也不知道冉冉醒了没有?”

    …

    进了南楼,盛子婳首先上楼,去了白冉睡的客房。

    白冉已经醒了,窗帘被拉开,微薄的晨光投射进来。

    白冉洗漱过后,正从浴室里出来。

    “冉冉。”盛子婳上前,拉住她的手,盯着她仔细看,“还好,眼睛不肿。昨晚睡的还好?”

    “嗯,还好。”白冉浅笑着,点点头。

    盛子婳暗暗叹息,这事对她的刺激太大了,一夜之间,白冉的下巴都尖了。

    “要不,今天别去上班了?”

    盛子婳不放心她,“打电话请个假吧?”

    “不用。”

    白冉浅笑着,拒绝了,“我已经没事了……日子还是要照常过的。”

    “嗯。”盛子婳点点头,没有反对。

    在这一点上,白冉和她倒是很像。

    “冉冉,来……”

    时间还早,盛子婳拉着白冉坐下,“有些话,是大哥拜托我,转述给你的。”

    一提到傅寒川,白冉立时皱了眉。

    “他有什么可说的?”

    “你别着急……”

    盛子婳握着她的手,语调轻缓,“我只负责转述他的话,相信还是不信,接受还是不接受……由你自己来决定。你相信我吗?”

    “嗯……”白冉点点头。

    她自然是信她的,信她不会偏帮傅寒川。

    “那你说吧。”

    “好……”

    盛子婳轻声慢语,不疾不徐的缓缓道来……

    她说完了,白冉静静的坐着,经历了昨晚的刺激,透白的脸上,情绪起伏不大。

    盛子婳小心的注意着,“大哥说的,和你的印象,能对的上么?”

    “……嗯。”

    白冉重重闭上眼。

    艰难的开口,“那天……是我走错了房间……”

    泪水随之溢出,痛苦的摇着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跑错房间!他又偏偏……”

    ……偏偏被下了药!

    盛子婳心疼的抱住她,“大哥说,他后来找过你……但是,那时候,你和司正泽和好了,所以……”

    话没说完,但白冉明白。

    因为司正泽接受了她,他就没有再打扰。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再后来,大哥出事了……”

    成为植物人,昏迷数年。

    对白冉遭遇的所有悲惨经历,一无所知……

    盛子婳抽了纸巾,递给白冉,“大哥所说的就是这些……要怎么做,全凭你的意思,不要勉强自己。”

    “我知道。”白冉接过纸巾,擦干眼泪。

    盛子婳挽着她的胳膊起来,“下去吃东西吧?”

    “好……”

    两人一同往外走,盛子婳想想又问,“关于元宝……你,没有一点印象么?”

    白冉怔了怔,茫然的摇了摇头。

    “没有……”

    一想到元宝,她的感觉很复杂。

    但是,“我完全不记得,我怀过孕,生过孩子……”

    盛子婳拧着眉,沉默片刻,道,“那司正泽呢?你们当时还是夫妻,他就算对你再不好,你怀孕生子,他总该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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