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述花一下午时间,就快刀斩乱麻地整出了小团队,成为知青院头号分裂分子。
而回家的林晓,麻利地把家里的活干完,做好了晚饭等老爹下工,顺便开始期待天黑和阿双见面。
林父有一身力气,干活是又快又好,拿到满工分就回家,绝不在地头里多待一秒。
回家看到乖巧懂事的女儿,什么疲累都不复存在。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聊家常,这是林家的惯例。
林父好奇问起新知青的事,林晓含糊回答了几句应付过去,但没想到她和齐述那点短暂的交集,还是传到了林父耳朵。
他横起眉问闺女,“小小,今天那个小白脸是不是占你便宜了?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喊不出名字,只是传话的人说是个瘦竹竿似的小白脸,在知青院门口摸了林晓的手。
他闺女还给小白脸送了东西。
林父当场那个锄头铲进田里,都带着怒气。
要不是知道传话的人不安好心,并且相信林晓的战斗力,他直接就拔腿去找女儿了。
林晓跟着拧眉,她爹在开什么玩笑?
她连着几句吐槽打消了林父的疑虑。
“我就是还个东西给他。”
“我觉得他不像个好人,而且身体也太差了!”
“我要是看上他,那病秧子就得我养着,到时候死得比奶奶都早,我又不傻。”
她觉得自己真不至于做这种赔本买卖,而且在齐述来之前,她也勉强算是有心上人的。
她早早就挑中了知青院里长得最白、最爱干净的那位男知青,听说他是知青院最有学问的,而且很好说话。
林晓读书少,就想找个读书多的人,养眼还有教养,以后能教自己读书认字。
这不就是免费老师吗?
而且万一以后能回城,她也想跟着做城里人,把她爹接到城里过好日子。
靠自己努力真的太难了,她不是很能吃苦的人。
但她可以督促未来的丈夫上进。
所以找一个脑子灵活且身体健康的知青就很有必要。
身体不好,怎么能熬过别人,争取进步?
为了这个目标,她已经去知青院献了几回殷勤了,虽然没舍得送好吃的鸡蛋,但是野菜再苦,那也都是自己亲手挖的,怎么不算一份心意呢?
就是没敢让她爹知道。
听到女儿的保证,还不知道林晓心中‘早有沟壑’,林父终于放下心来,还有些骄傲。
就说他女儿哪有那么好骗!
但想到这里,他还有些发愁,自家闺女这么好,怎么没几个优秀的小伙上门提亲?
这群人莫非都不长眼睛?
今年林晓已经十八,算是个大姑娘了,作为父亲,张罗亲事这活他还真干不来,找媒人又怕不靠谱。
虽然不想把女儿嫁出去,但迟迟没有归宿也不行。
林父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提出的‘男方要有一技之长,并且入赘’的要求过分,才导致没人敢上门。
另一个关键原因,是林晓名声其实不太好。
林晓母亲早逝,家里只有她和林父二人,是分家出来单过的。
在村子里是头一份父母在先分家的,并且还是被单独分出去的一户,一直广受诟病。
村里头那个嘴巴最臭,最爱贪小便宜的刘老太就是她亲奶奶,她养大了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其中他爹是中间最不受重视的二儿子,林二勇。
林家人四处宣扬林二勇不孝,还惊动过革委会的人。
但人家调查一番后,给出结论,不是林二勇的错。
毕竟趁着人家不在家,逼他怀着身孕的妻子干活,虐待他年仅三岁的女儿,最终导致林晓母亲在河边出事,脚滑摔倒又抢救不及时的,正是刘老太。
一尸两命,让林二勇和林家彻底离了心,两家人之间的嫌隙越来越大。
但凡林家人看见林晓,都没什么好脸色。
但林家人脸皮厚,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不止一次上门劝她爹再娶,说丫头片子没用,以后都没人给她爹摔盆。
每一次都被她爹赶了出去。
林晓知道,这是因为她爹会打猎,能从山上寻摸些好东西,要不然那群人才不会管他们死活。
他们给他爹介绍的,不是带着孩子的寡妇,就是自己的娘家亲戚,算盘珠子都要崩她脸上来了。
好在她爹对她娘感情够深,分家后就好好抚养林晓,但也把她教成了一个莽夫。
虽然两人都不承认。
别看林晓长得好,但她性子直全村没人不知道,因为看不惯的她都骂过。
仗着武力值够高,还真没有她不敢得罪的人,不敢做的事。
而且因为从小到大一直欺负本家的几个堂姐堂妹,导致她传出来的名声都不太好听。
差点害堂妹毁容,这不叫恶毒叫什么?
因此她在婚恋市场其实并不受欢迎,更别提她爹那苛刻的条件了。
不过她和她爹一样没有自知之明,从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尤其阿双出现以后,她也有了能说话的好朋友,就更不孤独了。
所以每天半夜,她都会趁着她爹睡着,偷偷溜到山上去找阿双说话。
今晚亦是如此。
月黑风高,后山可见度很低,深山里危险重重,林晓不至于这么艺高人胆大,她选择的会面地,是半山腰一个隐蔽的打猎点。
到地方后,她在那个已经挖出一米高的泥坑前随意铲了两下,直到听到熟悉的女声,才兴致勃勃丢开铁锹,拉着阿双的手坐到旁边的大石头上。
“你今天去见齐述了?”
阿双态度不是很好,显然不满意林晓擅自行动。
林晓大咧咧笑着说,“我觉得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肯定是弄错了。”
就齐述那样的,她一拳能打得他见太奶,弱得要命。
根本不符合她的要求啊。
而且阿双说什么以后他欺负她,这就更不可能了。
自从认识了阿双,她力气更大了,以前凭武力横行,现在凭蛮力就行。
阿双语气焦急,“你可别小看他,那个狗东西他坏得很!”
心机不深的话,怎么能把全村姑娘耍的团团转?
要不是……
林晓安慰道,“没事的阿双,我不跟他玩就好啦!他要是做坏事了,我一定听你的把他埋了!”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林晓捡起铁锹泄愤一般,又在坑边连续做工,成功将齐述未来的埋身之所扩宽了几厘米。
阿双:……哪有那么简单。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斩断林晓和知青院的一切联系,自然就能避开齐述了。
看着林晓脚边背篓里她顺手捡的,且明显分成两堆的野菜,阿双恨铁不成钢地开口,“你不准再去给白程送东西了!”
林晓眨巴着大眼睛回道,“甜的我自己留着,但是这苦菜我又不吃,不给他那不就浪费了吗?”
不吃的东西,还能追男人,一举两得啊!
阿双:……
很难说这到底是傻还是精明。
她不吃,难道别人就爱吃吗?
阿双沉默了会儿,没忍住骂了一声,“给狗吃也不给白程吃!”
齐述该死,那白程也不是个好东西。
要不是他,就不会有后面那些事情了。
林晓这时才想起重点来,神神秘秘地开口,“阿双!我今天发现一件不得了的事……那个齐述身上,好像也有鬼!”
两个人立马凑到一块,听着林晓絮叨起今天发生的一切。
被乌云遮住的月亮从缝隙里透出几分光亮,照在她们坐的大石头上,将林晓影子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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