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齐述真的很敢想。
并且还在一直乱想——
【没想到她这么花心,才放弃白程,就想追求我。】
林晓忍无可忍,不想再听,主动把人推回去,憋出五个字。
“你要点脸吧!”
齐述一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挨骂。
他有点委屈地小声说,“被拒绝了也不能骂人吧……”
他都说得那么委婉了。
林晓鼓起脸,严词自辩,“你不要想太多了,我根本不喜欢你!”
想太多?
他刚刚说什么了吗?
齐述理直气壮地想,他可什么都没讲。
于是他十分直接地用怀疑的眼神盯着她。
也不用怀疑地很具体,因为心虚的人有自己的理解。
在齐述的目光下,林晓慢慢找回理智。
说她能听见齐述心声?
可以,但没必要。
毕竟这个心声不靠谱,需要身体接触才能听到。
而且让齐述知道的话,她也太尴尬了。
与其自己尴尬,不如让别人尴尬。
林晓想明白以后,一脸严肃地说,“你给我送那么多糖,我怀疑你喜欢我,所以先拒绝一下你。”
齐述:……
没想到这个直肠子还学会倒打一耙了。
两个人都是反客为主的高手,现在就看谁更胜一筹。
齐述不好意思地问,“可是你给我送野菜……”
林晓:“我那是不想便宜白程。”
齐述接着问,“那你老是偷看我……”
——那是为了盯梢,看你有没有做坏事。
林晓琢磨了下,“我是在判断有没有认错人。”
没认错的话,就应该比白程先进坑。
这个质疑不了,说得太合理了。
齐述换了问题,“村里的小孩说,你老是跟他们打听我……”
——那是为了从他们嘴里,套齐述给他们讲的故事。
林晓不想承认齐述的故事真的很有吸引力,于是她说,“因为我太想进步了,我想跟他们打听下你怎么养的猪。”
半个月时间,小猪崽确实养得很不错,白净又健康。
一听就是谎言。
她之前明明很抗拒养猪来着。
齐述像是想到什么,态度扭捏起来,弱弱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前两天林叔说……你晚上做梦喊我名字了。”
林二勇来的时候,像吃了三斤炸药。
他是来兴师问罪和警告齐述的,觉得是小白脸勾引了自己闺女。
林晓回忆了一下,应该不是做梦,是她和阿双说话不小心被她起夜的爹听见了。
但她爹去找齐述这事,她是真的毫不知情。
因为这个信息差,她在这场语言交锋中败下阵来。
这个确实不太好解释。
她绞尽脑汁地想着,还没来得及编好,就听见齐述叹了口气。
他的声音继续响起,带着几分笃定,“所以你才经常主动摸我……”
原来是情难自抑。
林晓:?
冤!
她可太冤了!
都怪齐述有病,自己心声乱七八糟的,要不然她能为了听真话摸他?
他居然反咬一口,说她对他动手动脚?
但仔细一想,好像齐述因为这些变得那么自信也是情有可原……
个屁!
林晓心里抓狂,想找个地方发泄。
正巧这时,两人中间躺着的白程发出一声闷哼,表现出转醒的趋势。
林晓狰狞着直接用拳头在他脑袋上补了一个包,帮他缓解痛苦,白程立马倒头继续昏睡。
呼——
舒服了。
林晓这下平静下来,想好了说辞。
她咬牙切齿地说,“其实是因为,我想和你交朋友。”
“我之前没有交过朋友,是不是让你误会了?”
齐述心声里不知多少次失落自己交不到朋友了。
所以林晓决定,他梦寐以求的朋友来了!
不管他信不信,反正她是信了。
交朋友总比以为自己喜欢他好吧?
被成功带偏的林晓,已经全然忘记最初的想法。
这还能和齐述保持距离,做陌生人?
本应该是由她质问齐述的画面,怎么变成了自己的胡言乱语?
事实证明,当你想知道真相时,不要逼着问人家要,换位思考会让事情简单很多。
怎么让人主动解释,恨不得把事情条分缕析地跟你说清楚?
齐述的选择是……
冤枉她。
只要他想得够离谱,林晓就会恨不得多长几张嘴来证明自己。
比如现在,林晓已经把埋他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也把刻意打造的疏离破坏殆尽。
为了证明她的话,接下来她还要主动来找他做朋友。
就……
没想到她这么豁得出去。
齐述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的不做人道歉三秒。
风水轮流转,背了很久的锅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齐述理解地点头,“我明白了。”
他也没有交过朋友,所以林晓说的很有道理。
既然都这么说了,齐述就不客气了。
“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我的朋友,你不是很想进步吗?
他一定会好好督促她的。
齐述话音落下,躺了一人、蹲着两人的坑显得有些拥挤,气氛开始变得尴尬。
好像说清楚了,又好像没有。
林晓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想不通就先不想,如果要追究,那么让事情失控的罪魁祸首应该是白程。
要不是他耍她,她就不会给他套麻袋。
要不是他不谨慎,就不会被齐述跟上来。
要不是他太差,就不至于让齐述生出那么多自信。
要不是他……
反正都是白程的错!
林晓忿忿地站起来,往地上的白程腿上‘轻踹’了两脚。
休养三两天,还是能继续下地的。
白程不喜欢农活,所以千万要注意力度,不能让他少赚一个工分!
一共吃了自己四回野菜,头上挨了两下,腿上两下,扯平了。
骗自己和骗其他姑娘的事,就让他今天晚上在坑里睡一觉,吓一吓也算出气了。
这里很安全,不会有大型动物出没,生命安危不用考虑。
不过……
她看着同流但还不算污的齐述,发出犯罪同伙邀请,“你也打两下。”
齐述沉默着把白程的刀塞回他口袋,听话地在他身上不重不轻地捶了两下。
跟林晓比起来,简直就是毛毛雨,只是表明了他的态度和立场。
这事算他不地道,于是他好心地扯掉白程头上的麻袋,帮忙盖到了他的肚脐眼。
林晓满意极了,两人先后出了泥坑,拍了拍手上的土,她拉着齐述坐到自己和阿双常坐的那块大石头上。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她喜欢晚上寂静的山林,喜欢和阿双聊天。
但是阿双见了齐述,就不愿意说话。
所以她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看了十来分钟的月亮,又拉着齐述下山回家。
路上有了她的搀扶和带路,齐述走得比上山轻快。
但齐述一直没有告诉林晓,在荒地的时候,在她和阿双争论之时,从头至尾……
说话的,都只有她自己而已。
那个急得团团转,捶打自己脑袋的……
也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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