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出口,郭晓岚就后悔了。
她都还没一个月,还不能说出去,她真是被气狠了,脑子也跟着短路。
“那个……我还没稳,你们先别和其他人说我怀孕了的事。”
吴刚率先反应过来,“那肯定,恭喜嫂子啊。”
季思思脑子第一个反应是,“还是年轻人好啊,受伤也不耽误。”
“季思思,你说什么呢!”郭晓岚听出来季思思是在调侃她,面色一红。
“我说实话呢,我先去上班了,吴同志你记得我和你说的!”
季思思骑车离开。
-
槐花六队办公室。
季思思刚到,还没走进办公室就被人喊住。
“思思!”是刘兰的声音。
转身望去,是刘兰骑着车在泥巴小路上,“严主任下午回来,她让你和马队长都去社里准备开会讨论。”
“行!”
刘兰没有停,“那我去其他队了,下午早点来!”
“好!”
马队长就在不远处的地里,听到刘兰的声音,连手都还没洗,匆匆忙忙回办公室。
“马队长,你回来得正好,咱们今天中午早点吃,吃完后去公社开会,严主任应该带结果回来了。”
马队长一夜之间就像是老了几岁一般。
“思思,你说这次咱们能挺过去吗?我昨天听刘大哥说药都挺难买的,市里也不见得会有,要是没药的话……”
马队长眼下的黑眼圈吸引了季思思的注意。
“马队长,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会有解决办法的,你别还问题还没解决,人就先倒下了。”
马队长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叹气。
等到吃完午饭,马队长执意要载季思思,结果才蹬出一公里,马队长就减少了和季思思沟通的频率,只剩下了喘气声。
季思思无奈,她拗不过马队长。
她总不能和马队长说她吃过大力丸,力气超出常人吧?
到了公社,会议室早早的就被人准备好。
“张大娃,你们这有水吗?”
马队长累得够呛,真是老了,一把年龄上去了,五公里的他载人都吃力。
张强扫了马队长身后的季思思一眼,“里面给你们倒了水,进去喝就是。”
张强记仇,上次全都在帮季思思,一个帮他的人都没有。
亏得马大伯还是他一个队里的人。
他就说季思思是个祸害吧,没人信,自从她一来后,不是试验地出事就是牛死了。
虽说封建不可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季思思她们是来得最早的一个队,马队长坐在会议室吹风扇,季思思去了财务室找黄巧梅。
她得提前和黄巧梅通气,说一下季念的事。
财务室鸦雀无声,想来现在正是午休的时候,季思思作罢,准备等开完会再来。
一会儿的时间,屋里就已经坐了大半的人。
昨天的牧民也跟着来了。
“小兰啊,这真没事吧?”
石大丫不放心,死死跟在刘兰身后。
“不会有事,就是严主任问话,问完舅舅就能回家了,你要是不放心就在外面等着。”
刘兰怎么也没想到,她都绕着舅妈了,带着舅舅出门的时候还是被发现了。
舅妈要死要活的跟着来,就怕和舅舅是最后一面。
她是知道舅妈的难缠,只好答应把人带来。
“舅妈,你在外面坐着等吧,我办公室还有事。”
石大丫既不能进会议室,也不能跟着刘兰进办公室,她不愿意了。
“小兰,我为什么不能进去,我进去什么也不乱看,也不乱摸,我一个人坐在外面心虚得厉害,你就让我进去吧。”
石大丫苦苦哀求,说着眼泪又掉下来。
“我知道你们都讨厌我,都嫌弃不能生了,可我也是给你们刘家生了一个儿子的啊……”
刘兰如鲠在喉。
别看她平时骂张强不嘴软,偏偏面对这个舅妈,她是真的无能为力。
季思思的声音在大厅响起,“你知道惹人厌还跟着来,这里是公社,不是菜市场,要哭出去哭。”
石大丫的哭声戛然而止,“我……我……”
“既然你不信兰姐,那待会儿我提议严主单独和刘兰舅舅问话,你就在旁边陪同怎么样,让严主任特别照顾你们两口子。”
一听要单独照顾,石大丫更不敢哭了。
她嘴唇嗫嚅,声音很轻,“这怎么行,其他人养的牛都出了问题,凭什么针对我男人。”
季思思眸子发冷。
“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还折腾兰姐,翻来覆去的问些蠢问题,你就想仗着她是你侄女就可劲祸害?别忘了,你是她舅妈,不是她妈。”
季思思的话锋一转,“还是说,除去这次传染病,你们真的做了什么心虚事,所以才这么恐慌?”
“你放屁!”石大丫知道自己说不过季思思,只能向刘兰求救,“小兰,你舅舅没有啊,你别听人乱说。”
刘兰的容忍也到了极限。
在此之前,她是真的以为舅妈是担心舅舅会出事,才会无理取闹的跟着来。
没想到她明知道舅舅不会有事,却非要折腾自己。
“舅妈,你够了,你要是不愿意待在外面等,那你就自己回家去!”
刘兰吼完石大丫后,拉着季思思进了办公室。
“思思,刚才真的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还真的以为我舅妈是担心我舅舅,没想到她就是想跟着我舅舅。”
刘兰苦笑,表情难看。
“没事,我也是为了公社考虑,这么多人来来往往的,你舅妈一直哭哭啼啼的,对公社影响也不好,本来现在严主任的事情就多,要是看到你舅妈,我担心他追究到你身上。”
刘兰点点头,是啊,一个陌生人都能为她考虑,而作为她亲人的舅妈却从没有为她考虑。
“我舅妈自从生完我侄子,伤到身体后,整个人就变得疑神疑鬼的,也比以前爱哭很多。”
刘兰颇为无奈,“一开始大家都心疼她,但她哭得久了,个个也都烦了,尤其是我舅舅,所以她现在就恨不得时时刻刻跟着我舅舅。”
听完刘兰吐槽石大丫,季思思算是明白了。
“你舅妈没你们想的那么老实和死心眼,她起码知道用哭来伪装,她亲手撕开自己的伤口,卖惨博同情行方便,这事没少干吧?”
刘兰表情凝固,开始细细回想。
好像真的如季思思所说,舅妈在没出事之前,一直都是家里最能干的那个,出完事后,家里个个都怕她了,什么都不让她干。
就怕让她难过,想不开做出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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