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殿中。
静可聆针。
空气压抑到了极点,好似凝固,让人窒息。
匈奴王神情冷漠的端坐在王座之上,灯光下,那一双虎目时不时地会闪烁出疯狂。
头顶传来的炸响长空的战机轰鸣声,密集且震耳。
这已经是最后的孤注一掷了!
事已至此,匈奴已经被彻底的钉上了耻辱柱!
如果能杀掉霍震霄,杀掉那个域内杂碎,那还能够将匈奴从耻辱柱上扯下来,甚至逆转乾坤,获得百族敬畏。
一场三连冠的匈奴史上第一荣耀,将局面,直接推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
随着今日的巨变,哪怕是匈奴王庭也岌岌可危。
将叛徒丰碑立像在王庭广场,与匈奴历史上的其他七人相提并论,甚至在荣耀封号上更是勇冠其余七人。
当事情真相败露后,若是无一只大手横压而下。
那王庭,根本承受不住整个匈奴百姓的滔天怒火。
而压下匈奴百姓滔天怒火的大手,正是……战神霍震霄的命!
星城的轰炸,以失败而告终。
唯一能动用的,也就只有匈奴全部空军力量了。
星城那边已经惊动了匈奴百姓,孤注一掷下,匈奴王索性将惊动搞得更大了!
视线飘忽中。
匈奴王看到惜星走了进来。
“父王,这是你决定的?”
惜星抬手指了指上边,显然是指满天战机。
匈奴王平静的说:“整个匈奴,除了本王的决定,谁能号令全部空军?”
“可这样影响太大。”
惜星有些踌躇不定:“恐怕……”
话没说完。
匈奴王就平静的打断:“咱们还有退路吗?王庭广场上屹立着匈奴最大耻辱,还是我们王庭亲手促成的,一旦事情败露,哪怕匈奴几千年历史王位都不曾改名换姓,恐怕这一次,也不得不改名换姓了。”
顿了顿,匈奴王抬手挠了挠头发,露出了苍老疲惫的笑容:“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就只有拼尽一切,孤注一掷了,只有这样才有扭转乾坤的可能,否则&……后果你也是知道的。”
惜星神情一凝,心中懊恼愧疚到了极点。
什么结果,她当然清楚。
银牙紧咬,惜星也不再劝阻匈奴王。
而是娇躯莲步微移,让到一旁。
与此同时。
两名士兵,松开了阿蛮。
失去了支撑,早已经陷入绝望,感觉天塌了的阿蛮,顿时摔在了地上。
娇小瘦弱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涕泪横流,低声哭泣。
楚楚可怜,悲惨无比。
陈东的离开,对她而言,就好似置身在黑暗中的人,原本抱紧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怦然幻灭,沉浸在了彻彻底底的漆黑中。
“杀!”
王座之上,匈奴王冷漠的看了一眼阿蛮,果断的吐出一字。
一瞬间,整个王殿,都随着这一字吐露,杀意激荡!
两个士兵早有所料,当即就要上前。
但惜星却是神情一肃,一步上前,怒视两个士兵:“退下!”
“惜星,你想如何?”
匈奴王神情陡然阴沉如黑炭,注视着惜星,双眸中怒火翻腾。
甚至,在质问的同时,他的双拳紧握,咔咔作响,青筋凸显。
因为惜星的一次次抉择,将陈东的事情,快速推动到了今日这般塌天绝境中来。
匈奴王对惜星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
他确实期冀着恢复匈奴王庭的盛世荣光,高坐王座之上,享受百族朝拜。
但,如果这前提,是以如今的匈奴王庭为代价,且还是尚未成功的情况下,匈奴王绝对不允许!
恢复王庭荣光,那是天大好事。
足以让他这一任匈奴王,光辉史册,引后世朝拜。
但,维护好现在匈奴王庭的残存荣光,起码还有得延续,虽然江河日下,谁都清楚最终的结局,但终究不会发生在他这一任匈奴王的时间段里。
一个和那个域内杂碎沆瀣一气的夷族女孩,甚至在域内杂碎逃跑的时候,毫不迟疑的跟随。
哪怕现在都还依旧念着那个域内杂碎。
这样的叛种,留有何用?
杀之,虽改变不了大局,但也能在这一刻,一解匈奴王心中之气!
噗通一声!
惜星跪在了地上,缓缓地说:“父王,阿蛮是大雪原的孩子,是大雪原的未来啊!”
“她只不过是一个无家无亲,认贼作父的雪原叛种!”
砰咙!
匈奴王拍案而起,汹汹怒火威严,轰然席卷整座王殿。
两个士兵当即吓得匍匐在地,瑟瑟发抖,恨不得将脸埋进地里。
雷霆炸怒的匈奴王,根本就不是他们两个普通士兵敢知识的,稍有不慎,对他们而言就是灭顶之灾!
“惜星,你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匈奴王咬牙切齿,眼睛通红,好似有怒火翻腾,将要化作实质冲出眼睛:“一个叛种,何来雪原未来?这等祸害,若是不杀之除尽,待将来长大成人,你觉得她会心归大雪原,心归我匈奴?”
“可孩子是无辜的!”
惜星凄声喊道:“我在星城城墙下,不惜性命救下阿蛮,现在带她来拜见父王,不是让父王赐死她,而是恳求父王对阿蛮网开一面,匈奴以及雪原百族,为什么偏偏在奴隶制中,就始终看不到孩子未来的潜力,始终要拘泥在此呢?”
恳求也是质问。
幼奴,一直是惜星不解,也愤怒的地方。
她想改变的,也是如此!
“惜星,你什么时候也到本王面前来巧舌如簧了?”
匈奴王嗤笑了一声,眯起虎目,冷意凌冽如刀:“这不是孩子和幼奴的事情,而是这个阿蛮是叛种,是和那个将匈奴王庭推向覆灭的杂碎一起的!天塌之下,没有任何人是无辜的,也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
面对匈奴王的凛然杀意。
幼小的阿蛮蜷缩成一团,甚至就连哭泣,也是银牙紧咬着嘴唇,强忍着哭声。
“父王,杀阿蛮心已决?”
惜星蓦地神情坚定起来:“那惜星若是告诉父王,阿蛮……”
说话间,惜星直接站了起来,反手指向蜷缩一团的阿蛮,唇齿轻启,却是舌绽春雷。
“阿蛮……是唯一能羁绊住那个男人的人呢?是唯一能触碰到那个男人软肋逆鳞,甚至能以此做威胁的人呢?”|
一番反问,声如雷鸣,回荡王殿。
匈奴王眯起的虎目瞬间圆睁。
电光火石间,心思百转。
下一秒。
他悍然落下右手,沉声下令:“斗兽笼已空,将此叛种女,拘禁斗兽笼,以野兽待遇饲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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