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改花笑眯眯的跟自己男人商量。
“等到那棉花布料回来,到时候省下一些棉花。
给咱家的被子也该续起来,到时候晚上就不冷了。”
“还有我瞅着那做棉被的布料都不错,那是纯棉布。到时候给孩子们做两件新衣裳。”
村里其他的妇女也都抱了这心思。
等到中午饭吃完没人歇着,一个一个的都赶到了大队部就等着领材料。
谁知道黄友庆先是通知他们把大队部那几个空着的仓库房子全都打扫出来。
大队部这里还真有好几间房子,原来都是放粮食的仓库。
这几年受灾仓库里哪还有粮食。
可是这几间房子可是够宽敞的,不光宽敞,而且地面平整,全都是正经过整修的。
原本为了储存粮食,这地上铺了一层木板,这木板还是经过精心加工的。
现在这地方可以算是得天独厚的一个好场所。
在地上铺上了席子。
这竹席子平日里都是他们铺在炕上的,这会儿铺在地上又光滑又平整,连个毛刺儿都没有。
女人们一边干一边纳闷儿,悄声的议论纷纷,也不知道队长这是要干啥?
等他们全都收拾完,把另外几间空屋也都收拾出来,按照这样布置出来。
这会儿江铁城才出面。
江铁城身边跟着黄友庆的媳妇儿,这位妇女主任也是能镇场子的。
还有村里的会计以及两名计分员,这计分员是黄队长的俩儿子。
毕竟生产队长多少也得占点儿优势。
江铁城直接开口,
“从今天开始这就是大家的工作场所,每天大家集体到这里来报道。
两人一组。
大家自由组合组合好了之后,现场在这里领材料加工被子领多少。
每天结束的时候必须交上来多少被子。有人亲自监督。
有专门的记分员现场监督,并且每个人加工完被子之后到这里来做登记。
建议两人一组,你们平分加工费。”
这话一出犹如是油锅里倒进了开水。
一下子就炸了。
打乱了所有人的想法。
“组长,你这是啥意思呀?我们为啥要两人合作?我做的被子快,他们做的被子慢,我要是跟他们合作,那我不就吃亏了。”
“对呀,有快有慢,凭啥让我们这么干?”
“我们自己干,我们自己挣自己的钱,还有为啥非要让我们在这里干?”
“我们在自家炕上暖暖和和的干多好,这在村里的仓库里连个炉子都没有,那是要把我们冻死呀。”
“就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瞅瞅哪有这么安排工作的。
妇女主任,你倒是开口说话呀。”
“你评评理,咱村儿啥情况你应该最清楚,你说这办法能行吗?”
妇女主任黄大嫂笑眯眯的说道,
“你们别跟我说。
这里是加工互作组。
组长是小江,我也是听组长安排,组长说啥我就咋干。”
“再说组长既然要这么干,肯定有这么干的理由。”
黄大嫂来之前自己男人跟她通过气的这一次后续还有订单。
如果第一批订单做不好,以后就没戏。
可是村里这些眼皮子浅的搞不好就真的会弄成一锤子买卖,所以一定要站在江铁城这边儿。
为了以后长远考虑,黄大嫂也一定会站在江铁城这边儿。
众位妇女一听,这生产队长两口子是完全不顾大家死活。
立刻把矛头对准了江铁城。
“江组长你这样做不合适,你总得给我们个交代!”
“凭啥这么做呀?”
“我们大家自己干自己的,凭啥要跟别人分工合作,这样我们不是亏大了。”
“再说了我们拿回家不是一样加工,最后你集体检查质量不就行了。”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心里的小算盘。
江铁城拍拍手,
“行了,大家安静一下。
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服气,觉得我这个男人没拿过针线,凭啥做这样的安排不符合常理。
可是我要跟大家子说,说的是要想以后长远的发展,那么集体合作是必然的。
你们不要小瞧了两个人合作,你们自己考虑考虑,谁家做被子的时候。
如果请了自己街坊邻居来帮忙,是不是做的更快?
就说这一条被子两个人铺棉花,两个人缝制,是不是比一个人缝的时候快了很多?
一个人做一条被子得花一个小时,可是两个人做20分钟就能做一条,也就是说一个小时你们能做三条被子。
如果不相信,大家可以按照这个办法试一下。
如果说快慢的问题,自己组合的时候,大家心里都有数,都是一个村的社员知根知底。
难道要怎么组合!你们还心里不清楚,找什么样的搭档自己不知道?”
”可是就算这个问题解决,为啥非逼着我们在这里做?
这里这么冷,把我们冻着,怎么办?
回自家炕上我们也一样能做。”
“你身为组长也不能不体恤我们这些社员的死活。”
更重要的是不回自己家去,咋把这布料棉花带走。
“为啥不让你们回家去做?你们心里没数啊!
这被子都有棉花的定量和布料的尺寸。
一旦出现任何问题,人家都会拒收,到时候大家一分钱捞不着,还得集体赔偿。
我可不想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再说了,大家集体在一块儿干活儿,说说笑笑,干的更快。
人一多这里就没有那么冷,你们要是真怕冷,我可以让人生上两个火盆儿。”
“要是对于我现在的决策有意见,可以大家现在可以退出报名。”
江铁城的声音冷了下来,显然这是没得商量。
所有人看着江铁城心中都有了怨言。
本来是想着借这个机会能弥补自己的小家,结果被江铁城堵的死死的,这相当于是绝了别人的财路。
一时之间,所有人对江铁城都充满了愤懑。
可是谁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这年头儿能好不容易捞到这个订单,难不成真不干?
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几个女人在底下交头接耳。
领头儿的是他们村儿里有名的糖公鸡。
不光一毛不拔,还得从别人身上粘走几根毛的那种精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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