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等着太子妃被赶出东宫的消息传来,然而,东宫却没有任何的动静,反而是安静的很。
这倒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景云湛的动作很快,在大婚前一晚,带着锦衣卫在京城行动起来,凡是造谣者,都被他雷厉风行的关进天牢中。
皇帝对此事并不管,哪怕有人弹劾太子抓人,文昌帝都没有命人制止,直到众人怨声载道时,景云湛直接将幕后主使扔到了朝臣面前。
原来背后写书造谣时卿的人,竟然是失踪许久的沈钟离,他知道时卿平安无事,且要和东宫太子成亲后,开始发了疯一般编排。
他说的话是实话,然而在旁人眼中却是捕风捉影的事。
“沈钟离,你可知造谣未来太子妃,是何下场?”
沈钟离冷笑一声,“我何时说谎了,太子殿下,云卿是我沈家的人,我没放行,她就是我的妾室,你想要我的人,难道仅凭着手中的权势?”
朝臣们目瞪口呆,原来是吃到了大瓜,只是景云湛的表情太淡定,一点都不像是应付不了此事。
众人心中若有所思,也不知此事该如何解决才好。
“若是没记错,沈家的妾室在一年前就自焚而亡,那时也没听你上报官府,你如何证明孤的太子妃就是当日自焚的沈家妾室呢?”
沈钟离想起时卿决绝的目光,他心如刀割,每日都在后悔。
他祈祷时卿能归来,然而当时卿真的醒过来要嫁人时,他却心生怨怼,宁愿时卿死了。
时卿哪怕死了,他也不愿意见她踏上登云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分明是她越发的尊贵了。
“东宫太子妃云卿乃是我的妾室,太子殿下夺人妾室,哪有这样的道理?”
沈钟离看了一眼一旁看戏的窦尧,咬牙切齿道,“镇宁候,此事你应当比谁都清楚!你快为我作证!”
窦尧轻飘飘看了一眼沈钟离,只沉声道。
“沈钟离,你莫要信口雌黄,你府上确实有妾室,只是听坊间说,她怀有身孕却被你们沈家糟践,如今还敢碰瓷太子妃,哪来的狗胆!”
沈钟离还想争辩,只是景云湛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让人以不敬太子妃之罪关进天牢。
他至始至终都没有见到云卿,而在时卿大婚的当晚,沈钟离被人暗杀在了天牢中,尸首随意的被处理。
天牢的狱卒不敢担下罪责,只得暗暗的将沈钟离处理,命人将沈钟离卷了草席,扔到了乱葬岗中。
至于沈家的其余家眷,府中的银钱渐渐的被挥霍,沈钟离每日流连酒肆,不问世事。
钱氏失望透顶了,带着孩子离开了沈家,回到了娘家,再没有回京城。
太子大婚当日,文昌帝命人赏了不少东西,可以说价值连城,更是亲自主持了新人的婚事。
婚礼空前的热闹,几乎京城所有人都知晓,满城的烟花绽放着,似乎在恭贺新人之喜。
时卿身着太子妃的礼服,发髻高高挽起,装扮的甚是端庄秀美,像是神仙娘娘一般绝美不可冒犯。
绿芽为时卿梳妆打扮,瞧着新嫁娘绝美的模样,忍不住感慨道。
“小姐真好看,绿芽祝愿小姐,余生都能得偿所愿长安宁。”
时卿赏赐给绿芽一对金簪,她柔声道,“绿芽,你也会幸福的。”
今日东宫观礼的人不少,其中就有已经议亲的张家小姐。
二人相视一眼,眸中藏着无尽的情绪,虽没有多言,却心中有彼此。
在众目睽睽之下,沈钟离打横抱着时卿,朝着新房走去,他的步伐稳健,眸中带着坚定和温柔。
东宫种了不少的海棠花树,是时卿喜欢的海棠花。
这会海棠花高高的挂在枝头,粉嫩娇艳仿佛是在贺新婚。
那一晚,红烛燃尽,新人步入洞房诉说情谊,抵死缠绵,直到夜深时才静下来。
时卿的身子虽调养好了,婚后生下一个女儿,名唤景明珠,夫妻二人对女儿十分的疼爱,将她视为掌中娇一般。
二人成婚第三年,文昌帝直接撂挑子,将帝位传给了景云湛,高处不胜寒,他只想过着含饴弄孙的好日子,这帝位谁愿意坐谁去坐。
景云湛登上帝位,封号为云帝,皇后云卿封号淑元皇后。
景云湛他善谋略,且敢用人,不到三年的时间,统一了异族与其他的小部落。
玄国空前盛大,他将朝廷藩王的权势分散,将权势集中在京城之中,同时也暗中培养了不少能人异士。
景云湛与皇后云卿恩爱了半辈子,十五年后,在明珠公主出嫁后,云卿身体渐渐病弱,缠绵病榻,不久于人世。
景云湛知晓她时日无多,于是将政务交给闲王处理,同时,带着时卿去了当年成婚时的温泉山庄。
当初种下的海棠树,已经长满了海棠花,而温泉旁的那棵葡萄树也已经长满了葡萄。
时卿躺在景云湛的怀中,絮絮叨叨的说着过往的事,神情或悲伤,或怀念,只是越发的虚弱了。
“云湛,我时日无多,这一世夫妻,是我的福气。”
景云湛摇头,抚了抚她的发丝,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藏着泪光。
“吾爱卿卿,矢志不渝。”
时卿抚了抚他的脸颊,用尽最后一口气说道。
“阿兄,我这条命,是你用鲛珠续的,你的情谊我都知晓,唯愿下半辈子能与君早日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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