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时卿的身份今非昔比,在司徒太傅和丞相面前,她都能说得上话。
这些变化让老夫人喜出望外,她心中暗自庆幸当初没有放弃这个孙女。
因此,不少人想借此接近时卿,当然老夫人都婉拒了。
尚书府虽然门第不算太高,但也不需要攀附权贵,而她这个孙女刚回来没多久,老夫人自然也不想过多地干涉时卿的婚姻大事。
而且,还是让时卿自己去挑选夫婿吧!这样一来,她肯定能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
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开心地说道。
“只要是卿卿邀请,祖母自然会有空的。到时候,祖母也去观礼,好不好呀?”
时卿用力地点了点头,眼角余光瞥向一旁毫无心机的付尚书,然后微笑着说道:
“父亲,刚才有人在府门外找您,女儿擅自作主把他们带进了府里,不知道父亲会不会责怪我呢?”
付尚书本来还沉浸在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之中,心中对于时卿的不满也渐渐消散了。
但听到时卿突然提到自己,他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哦?是什么事啊,卿卿,快跟父亲说说看。”
时卿故意装作若无其事地对着明月说。
“明月,把那个孩子带上来。”
话一出口,沈氏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紧紧地攥着手帕,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愤怒。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沈氏心中暗自思忖,难道真的猜对了?那个女人要上门讨名分?
沈氏的目光落在付尚书的脸上,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线索或解释。
然而,付尚书的反应却让她更加疑惑。
付尚书看着那孩童,满脸惊讶之色,皱起眉头问道。
“你这孩子,不是叫你在烟柳巷好好照顾你家乳娘吗?怎么跑到尚书府来了?”
听到这句话,沈氏的脸色愈发苍白,她的心仿佛被重重一击。
原来,这个所谓的“乳娘”就是那个与付尚书有染的女子!
沈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付尚书,心中充满了痛苦和失望。
她无法相信自己的丈夫竟然如此厚颜无耻,将一个外室堂而皇之地称为乳娘,只为了掩盖他们之间的关系。
清辞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荷包,里面装着一些零碎的银子,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银子递给对方,并急切地说道。
“这是我身上仅有的一点银子,感谢您对我们的大恩大德。您愿意收留我们,实在是心地善良,但我们绝不能得寸进尺。”
付尚书看着眼前这个稚嫩的孩子,那一小堆碎银子加起来最多也就三十两左右,估计这已经是他全部的钱财了。
这孩子不仅懂事,而且很有责任心,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好吧,那我就收下了。不过,你叫什么名字呢?”
孩子乖巧地回答道:“大人,我叫阿辞。”
“阿辞?嗯,好名字。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吃顿晚饭吧。”
面对邀请,阿辞本想婉言拒绝,但在老夫人的默许和鼓励下,最终还是留了下来,与他们一同享用晚餐。
这一顿饭,每个人的心境都各不相同,各怀心思。
尤其是沈氏,可口的饭菜如今吃起来形同嚼蜡,她是真的被付尚书恶心到了,竟然做这种事。
明明知晓阿辞的身份,却故意装腔作势,这一家子人,都当自己是傻子吗?
沈氏越想越气,她沉不住气,扔了手中的筷子,不悦道。
“婆母,儿媳近来感觉身子不适,便先离开了。”
说完,不等老夫人同意,沈氏气急败坏的离开了,只是心中越发的记恨老夫人。
老夫人看着阿辞,也是越发的满意,瞧瞧他这儿子对阿辞也满意极了。
看来,是时候顺水推舟了,老夫人计上心头,看着埋头干饭的付尚书,说道。
“阿辞的乳娘既然身体不适,就让温嬷嬷照顾他一段时日,反正鹤松堂安宁,留下阿辞也无妨。”
付尚书皱眉,只觉得母亲此举太唐突了。
“母亲,那是别人家的孩子,咱们留下来算什么,不合规矩。”
“不如问问阿辞,可愿意留下?”
付尚书于是去问了,他知晓阿辞乖巧懂事,不会做让人为难的事,若真把他留下,沈氏指不定将家里都给掀了。
他还是极有分寸的,却不知,如今再通透,也被沈氏记恨上了。
阿辞与时卿相视一眼,他朝着付尚书点了点头。
“我喜欢卿卿姐姐,若是能陪姐姐玩,阿辞也愿意,只要老爷不觉得打扰就好。”
付尚书,“……”
他哪知道这孩子不上道,直接把自己后路堵死了,只是话都放出去了,也没有收回的道理。
越是如此想着,付尚书越觉得无奈。
时卿也笑着开口:“父亲,我看这孩子乖巧可爱,又聪明伶俐,实在是喜欢得紧呢!而且,我觉得和她很有缘分。只是让她借住一段时间而已,夫人心地善良,肯定会答应的。您说对吧?”
付尚书本就耳根子软,一听时卿这么说,心里便动摇起来。
他心想,如果答应这件事,说不定能缓和一下与沈氏的关系。
于是点头道,“罢了,既然阿辞愿意留下来,那就先在府上住着吧。”
时卿心中暗喜,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好办,没想到阿辞如此上道,倒是省了自己不少力气。
阿辞见此,朝着时卿神秘一笑,似乎是在邀功一般。
其实,时卿和阿辞的相识,并非偶然。
早在时卿回到尚书府之前,他们就已经相遇过。
甚至连老夫人能够找到阿辞收养,都是时卿暗中安排。
至于阿辞的真实身份,自然是十分神秘的。
原来,在原剧情中,时卿曾经看到过一段剧情,讲述的是文安帝曾有一名宠妃,生下一子后不幸病逝。
当时正逢灾年,那位三皇子竟然离奇失踪,最后落入人贩子手中。
而眼前这个阿辞,正是文安帝失散多年的三子。
沈氏见付尚书轻而易举的达成目的,心中十分的不甘心。
她连忙说道,“主君他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如今若是您将他收养在这里,让他的家人该如何想?”
时卿笑吟吟道,“夫人说的哪里话,此事父亲同意,祖母也赞许,连阿辞也愿意,为何只有你不许,难道,你心中有何不满?”
这话才说出口,老夫人的目光凌厉起来,她不悦道。
“沈氏,你平日里心胸开阔,怎的今日却如此小气,不过是收留这孩子几日,你在担心什么?”
付尚书也觉得沈氏小气的很,原本躲着她有些心虚,这会却觉得沈氏小题大做了。
老太太因子嗣的事,将他逼的喘不过来气,好不容易有个讨人欢心的孩子出现,留下一段时日又何妨。
沈氏正要脱口说出付尚书的秘密,被身边的婢女拦下来,压低声音说道。
“夫人,会打草惊蛇。”
这番话,让沈氏冷静下来,是了,若是那外室没抓来,主君不会承认,他从来薄情寡义,若是为了外室摒弃自己,并非无可能。
她只得故作大度,“主君和老太太都同意,我当然没有意见,柳儿替小公子收拾好厢房,让他住在潇湘馆。”
柳儿恭敬的回道,“是,奴婢明白。”
老太太满意了,潇湘苑很大,眼看时间将至,沈氏若是没有怀上孩子,阿辞这孩子,就是尚书府的义子。
还好她孙女聪慧,竟想出如此的法子,沈氏哪怕是吃瘪,也不会阻拦此事。
如此,阿辞留在了潇湘馆中,此处离幽兰院很近,老夫人给了时卿三百两银子,让她暗中照拂阿辞。
时卿自然是应下了。
半个时辰后,阿辞的行囊都放在了潇湘馆中,时卿借着老太太的名义,在库房寻了几块不错的布料,准备给阿辞做几身衣裳。
阿辞看着四四方方的庭院,原本心情不悦,他在江南的别院可比这里大多了,若不是右相说了另有安排,他也不会同意来尚书府。
不过,这府中大多是糊涂蛋,拎不清是非。
阿辞喜欢付家的大姐姐,她性子温柔,和皇姐一般温雅。
“住在这儿委屈殿下了,只是,我答应过司徒大人,会照顾好殿下,你且放心,此处很安全。”
阿辞知道自己的身世,三年前他的母妃在灾难中病逝,他闹着要出宫玩,和侍卫走散。
后来,人群中有个老人家,说是带他回宫,阿辞信以为真,于是跟着老人走了,哪知他是人伢子。
那人也是狠,直接抬手将自己劈晕,卖到了乡下去。
阿辞吃尽苦头,皇子的身份没有给他甜头,反而招来杀身之祸,若不是运气好,他早死在外面。
直到一年前,司徒瑾的人找到了他,然而,还有一处势力,在寻阿辞的踪迹,那是宫里的人。
所以,司徒瑾一直暗中让人保护着阿辞。
时卿是从团子那得到的消息。
当今皇上只有两儿一女,长公主已经出嫁数年,三皇子的存在,可能影响二皇子争夺储君的位置。
于是,幕后之人暗中设计了三皇子。
原剧情中,三皇子阿辞被人乱箭穿心而死,那是寒冬腊月的下雪天,他穿着单薄的衣裳,在雪地中缓缓的闭上眼睛。
至此,再也没有与文安帝见最后一面。
阿辞轻声道,“姐姐待我很好,只是若有机会,我想见右相一面,朝廷上暗潮涌动,我担心父皇。”
时卿自然应下了,“下月白鹿书院的成人礼,皇上与舒太妃都会来观礼,那时,小殿下就能见到皇上和右相了。”
阿辞重重点头,他深知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只是他心中有些担忧罢了。
时卿暗中让明月递信给了司徒瑾,告知三皇子的行踪,随后找了几个身手利落的侍从,暗中保护三皇子的安全。
付尚书和沈氏回到主院后,他将珠翠阁买来的首饰讨好的放在沈氏的身边。
“夫人,前段时日太忙,没有时间顾得上你,为夫这就给你赔罪,你温柔善良,肯定不会与我计较的是不是?”
沈氏看着款式一般的淡水珠项链,眸中没有半分感动,他在外面养的外室,吃穿用度可金贵的很,如今拿这破烂项链打发自己,未免太可笑了。
“主君,这些年我待你尽心尽力,从未有过疏漏,我只想着我们夫妇一体,总能把日子过好。”
“自然。”
沈氏见他一点都没隐瞒的意思,看来,是想将此事轻飘飘的带过。
她直言不讳道,“你我夫妻十多年,我知没有生出男孩,让你心中不满,可你万不该瞒着我,在外面养外室,付正国,你讲点良心可以吗?”
外室?什么外室?
付尚书满脸疑惑的看着沈氏,心中被激怒,连解释的想法都没有了。
“你胡说什么,我从未养外室,你何必无中生有?淑儿,我很累不想跟你吵,若你这般不通情达理,也别怪我狠心了。”
沈氏目光森冷,她将付尚书送的珍珠项链拽断,那圆滚滚的珠子就这么洒落在地上,四处都是。
“当初你哄着我让我做妾,我就不该信了你的花言巧语,付正国,我不想见到你。”
付尚书难得低姿态,却被沈氏一番话打回原形。
他脸色甚是难堪,平日里伏小做低的沈氏,最近的气性越发的大了,付尚书自然也不可能一直低头。
“哼,既然如此,你自己好好反省吧。”
说完,付尚书拂袖离开,连哄沈氏的心思都没有。
主院外的婢女面面相觑,见付尚书出来,连忙跪下行了一礼。
付尚书迅速的离开,心里也是气的不行。
原本因老夫人催着生子,他担心沈氏心里难受,谁知,她竟然不领情,反而将自己数落一番。
付尚书自然不可能妥协,他娶的是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的夫人,可不是娶个让自己供起来的媳妇儿。
主院的婢女都被沈氏打发走了,她不愿被人看到狼狈心碎的模样。
沈氏坐在窗边,默默的垂泪,她到底是风韵犹存,这般模样看起来,也是让人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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