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诗筠看了一眼董婉婉,见她正看着自己,于是笑着说道:“收到了,但你给的太多了。我那点儿付出,不值这么多的。”

    陈平安微微摇头,“收到了就行,当初说好了的,我不喜欢骗人。”

    对两人摆摆手,他转身朝着布莉安娜的办公室走去。

    布莉安娜的办公室位于东南角上。

    陈平安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安娜那一声纯正的华语“进来”之后便拧动门把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安娜坐在办公桌后面,看到是他顿时脸上浮现出笑容来。

    爱德华兹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捧着一本很厚的书在看书,头都没有抬,明显是不关注谁来或者是找安娜这个老板干什么。

    陈平安就纳闷,你为啥不去另一个房间呢?这样岂不是给来找安娜谈事儿的人很多无形的压力么?

    “陈先生……”安娜笑着起身道,“真高兴您能来公司。”

    爱德华兹这才抬头,看到是他也跟着起身,把手里的书放在一边。

    “老板您怎么来了?”他脸上带着和往常一样的微笑。

    陈平安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就过来看看安娜的公司,我这也是第一次来……”

    安娜走到门口,拉开门看了一眼外面,接着对霍诗筠说道:“诗筠,帮忙倒杯茶来好吗,谢谢你!”

    霍诗筠答应一声,便看了一眼抬头看过来的董婉婉,然后去倒茶去了。

    安娜关上门之后说道:“陈先生,谢谢您啊,德尔玛昨天玩得很开心,而且她似乎比前一阵子要好多了。”

    陈平安笑着摆手,“这昨天不都说过了嘛!

    德尔玛应该是能分辨哪些人对她是真正好的。

    慧慧也小,跟你们之间也没有利益关系。”

    霍诗筠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进来放下茶杯,“陈平安,请喝茶。”

    陈平安没在意太多,道了声谢,然后继续说道:“我来一个是看看你的公司,另一个是我下午要去方家吃饭,想跟你借一下爱德华兹商量点事儿。”

    “没问题,这个公司本来就是您的,”布莉安娜说道,“您才是大股东,我不仅是为我自己在工作。”

    布莉安娜并没有遮掩的意图,这就让霍诗筠听到了这一句。

    门关上了,陈平安笑着说道:“哈哈,那个啊,是当时库珀先生开玩笑的,就别当真了。

    何况当时那个情况下,我要是不同意,爱德华兹应该是不会收下那笔钱的……

    嗐,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啊!

    这公司的钱我一分都不要,股份什么的就算了吧。

    我对这个也不在意,你明白的。”

    爱德华兹笑着说道:“既然已经这样了,咱们就顺其自然就好了。

    股份什么的,到现在这个阶段也的确不重要了。

    走吧,去小会议室还是离开这里?”

    布莉安娜赶紧说道:“不用离开这里,我知道你们商量的事情很重要,但这里我已经给您准备了一个不大的办公室,至少您来的时候有地方坐坐,也可以跟公司的雇员们谈谈……”

    她的表情很真诚,陈平安看了一眼爱德华兹,然后点头道:“好吧。去看看!”

    布莉安娜立刻主动带着他们俩去了隔壁的一个小房间。

    房间真的不大,就一个不大的办公桌,加上一个茶几和沙发。

    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书柜都没有。

    不过好在干净,而且还放了一个烟灰缸。

    “因为您一次都没有来过,所以没有准备太多的东西,我想您也不会参与公司的管理,所以这里就是您来的时候休息的……”

    陈平安呵呵一笑,“已经很好了。谢谢你安娜。”

    布莉安娜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了,然后她转身离开。

    片刻之后,她把陈平安的茶和爱德华兹的咖啡都端过来了。

    等她关上门之后,爱德华兹笑笑说道:“还真不把你当老板啊,这婆娘……”

    “你这是跟谁学的称呼啊!”陈平安笑了笑,给他递了一根雪茄。

    “刚才您说要去方家吃饭?什么情况?”爱德华兹给他点上雪茄,随口问道。

    “我说过我的身世,方家我不能一把搞死,我想知道我当年从医院丢失的时候的真相。

    下午去吃饭,我只能一个人去,不过我想了几个方案,都觉得不太保险……”

    他慢慢说道,“知道当家的呢细节的人,我估计只有我那个生理学父亲方骏弘知道。

    其他人肯定不清楚。

    但我想查20年前的医院记录肯定是可以查到的,问题是,当时的监控还有没有,我猜测20年前的出生记录包括我生母的住院出院记录都有。

    但监控的记录,应该不会保留这么长时间。

    这个就需要找20年前那些育婴房的护士了……”

    他说的语速不快,为的是让爱德华兹听明白他的思路。

    “无论如何,我现在都不能让我那位生父出事儿,或许他就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了。

    所以方家我暂时不好下手去报复,晚上说不定会见到方家所有人,你说我是直接翻脸呢还是继续给点儿好处钓鱼呢?

    不过京城方家还有我母亲她们家族赵家,是不是可以想个办法,一边给点儿好处,一边让他们慢慢破产呢?”

    爱德华兹的经历让他早就心如铁石一般又冷又硬了,听到这个,倒也不吃惊。

    只是觉得陈平安还是有些优柔寡断了。

    “老板,您在内心深处,始终还是柔软的吧!”

    他沉吟着说道:“您的情况我也大致知道一些,不管您家里人对您如何,至少你们有4年的时间是生活在一起的。

    如果您真的不会有任何顾虑,而仅仅考虑想要挖掘真相,我倒是想要建议您直接下重手,让您生父最在意的方面打击他,直到他崩溃,否则,他同样可以用这个吊着您。

    所以,这方面的博弈,很难说你们之间谁占先手。

    我在对付我叔叔一家的时候,我是把所有我能用的力量一次性全压上去,用压倒性的力量让他绝望,甚至讨饶!

    但我并没有放过他!

    我还记得他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放过他的儿子和那几个孙子。

    我当着他的面,一个一个的杀光了他们,直到他告诉我所有的细节,甚至还有帮他准备文件的律师收了多少钱都告我了。”

    他说的稍微有些激动,长长出了一口气之后,他缓和了一下情绪,淡淡地说道:“最后,我杀光了他全家,直到剩下他一个人。

    最后我把他和储油罐绑在一起,炸掉了工厂。”

    “嘭!”

    他做了个手势。

    然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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