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路北方再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也知道,现在上面正在大力反腐,谁要是敢顶风作案,那就是自寻死路。撤销驻京办是国家的意识,而我们湖阳又是这次撤销驻京办的第一试点!因此,我们湖阳的这次事情,已经引起上面高层的关注……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路北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但盛文斌是官场老油子,他听了,却感觉后背嗖嗖发凉!路北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一是他不愿帮这个忙!二来,上头还已经关注,那么市里,还要在这件事情上加大力度!他话语平淡,却蕴含杀机。
盛文斌听着这话,嘴角微微抽动一下,他的内心深处,对于路北方的态度,充满愤怒!在此时,他真的很想将路北文狠狠骂一通,骂这家伙特么地自己面前摆谱,想当初自己也是差点进市委班子的人,你牛什么牛?
不过,盛文斌也是官场老油条,他深知自己女婿还在路北方手中,若冒然翻脸,只会让女婿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因此,纵然心中气郁,盛文斌却苦着脸,语气平缓的凑上前,向路北方说好话:“路书记,我知道当前反腐形势特别严峻,但是……这董宇凡并不是第一任驻京办主任,他以前的历任,都是这样搞工作的。还希望你高抬贵手……”
路北方依然不答他的话,任他说了几句之后,他转身从桌上,将自己的笔记本拿起来,然后客气道:“盛老,除了这事,还有什么事吗?我现在要去开个会,若是您还有事,我将办公室小陆进来,你跟她说了后,她再向我汇报!”
盛文斌见路北方要撵自己走,顿时脸色一黑,当场就要骂人!只是路北方说了这么一句后,还真是朝他挥挥手,说了声“对不起,约定开会的时间到了!!”转眼之间,就到隔壁办公室,叫一个姓陆的小姑娘叫来:“小陆,你接待下庄老!庄老有什么问题,你给记下来,回来向我汇报。”
盛文斌除了愤怒,就是异常愤怒!
他怎么可能向小陆反映这事?
不过,就在这天晚上九点多钟,路北方出去应酬回家,当他从车上下来,便猛然看到盛文斌和他老婆,正站在自己家的这楼楼前,不停地向过往人群问着什么!路北方一想,就知道了他们肯定是打听自己家的具体房号。
对这样的状况,路北方已经见多了!现在,他对处理这些问题,也有了经验!当即,路北方步行上前,打招呼道:“盛老,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盛文斌老婆一看路北方回来,当即哭哭啼啼,准备拉着路北方诉苦,路北方却径直走到小区中间的凉亭,这边与两人道:“盛老,你们有什么问题,直说吧!”
“哎,北方书记,我们家宇凡……他现在负担很重的,我们这边还好,不需要他负担!但他两个孩子上高中,家里老妈还有偏瘫……”
路北方见老人喋喋不休,当即一扬手,冷声道:“盛夫人,你别说了!我实话跟你说,我路北方不吃诉苦这一套!这天下间生活艰难的人多去了!”
“至于你女婿所在驻京办大肆铺张的问题,上面早就关注到了。这里边若是有干部违纪违法,我绝对不能容忍!该抓的,一定会抓,该处理,一定会处理!不过,对于董宇凡,我今天也翻过他的简历,知道他在原来的岗位上,还做出不小的成绩!就冲这点,组织应当给他机会!而且现在查出的问题,也就是集杆体送礼,超标接待等,这也不是大事!……不过,他最终的命运如何,还是得由他自己来决定。”
路北方这话,就是故意让盛文斌两口子吃醋的,就是要他们明白,当前,董宇凡好好配合市委工作,才最重要……
……
就在路北方和厉清霁忙着撤销驻京办之时,市长柳宗国,正是为了自己不想被调动这件事情,到杭城去找了省委书记魏云山。
这次,他大清早来杭城,却整整等了快一整天。上午的时候,本来约了魏云山上午十点见面。结果在火车站附近,一家小餐馆的煤气罐爆炸,死了十余人,他到现场处理这事去了。
只至下午四点多,柳中国才向魏云山汇报了十分钟。
魏云山听完柳宗国讲述的原因之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寻思着想了想,然后盯着柳宗国道:“给你调到省城来,人家求之不得?你却不想来?我问你,那湖阳有什么好??”
柳宗国主要说了一家老小都在湖阳,而且自己刚将湖阳摸清楚,在这里开展工作比较方便时,魏云山又思忖了会,然后手指轻弹着办公桌面道:“你这些问题,我看来,不算什么问题嘛!你老婆儿子在湖阳,我跟组织部和教育厅吱一声,将他们弄回来就行了!……毕竟呀,这事儿,并不是我不同意。而是组织部长曹斌同志刚刚上来动干部,我就给他说人情,就阻止他的调动,这新官上任三把火还烧不燃?那他工作怎么搞?”
魏云山说来说去,还是不愿给柳宗国说话,这让柳宗国极度郁闷。这天下午从杭城回到湖阳之后,他在市委大院门口下了车,让司机先回去,他则沿着市委大院门边的路一直朝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见暮色降临,他便给路北方打电话,喊他出来吃饭喝酒。路北方找到他的时候,柳宗国就坐在一个路边的地摊小火锅角落,孤单的身影,在路灯下显得有些单薄、悲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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