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的是祸不单行,镇国公府的内院东厢房一角忽而走了水。

    府内霎时乱成了一团。

    严松与周氏闻讯赶来,又要处理庄管事这里乱糟糟的事务,又要吩咐小厮婆子们去救火。

    庄管事气结,立时要去追寻魏铮的踪迹。

    一行人跑去了魏铮假寐的院落,匆匆而至,却被院落内的景象吓懵在了原地。

    本该装满一整个庭院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妆不见了踪影,魏铮更是如一阵风般地离开了镇国公府。

    庄管事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周氏更是心如死灰,霎那间一句话语都说不出口。

    魏铮不翼而飞,严松与周氏立时让人去追查这一伙儿西域商人,只是却没有寻到半点关于魏铮的蛛丝马迹。

    官府的置物契清清楚楚地摆在众人眼前,便是想抵赖也寻不到地方去。

    本该陪着严如月出嫁的嫁妆们不翼而飞,西域商人们又将镇国公府告到了京兆府尹。

    镇国公府为了息事宁人,不得已只能以现银抵债,这一进一出足足亏了上万两白银。

    而此时此刻的魏铮已逃开了镇国公府的追捕,平安无恙地赶到了燕州。

    陆礼本还担心着魏铮的安危,得知他将偷来的八十八抬嫁妆换了现银,并与那些西域商人里应外合着敲了镇国公府一大笔钱财。

    他此番钻营来的银两起码够陆礼将私兵营再蓄满上两三年的功夫。

    如此,复仇大计就愈发稳扎稳打了。

    陆礼知晓魏铮立下了如此功劳,立时眉开眼笑地说道:“有你这般厉害的忠臣在旁辅佐,我的复仇大计断不可能失败。”

    欢喜之余,陆礼不忘对魏铮承诺道:“将来若是我复仇成功,断不会让你成为第二个南安王。”

    这便是陆礼在告诉魏铮,他绝不会卸磨杀驴而已。

    魏铮不过淡淡一笑,却是不想相信这些危难时随口而出的话语。

    人心难测,他相信此时的陆礼是在情真意切地想他承诺着未来,可一旦情况有异,事情就变得全然不同了。

    他在外奔波了这些时日,面容里也露出了些疲累来。

    陆礼立时道:“你也累了,快去瞧瞧你的妻女吧。”

    魏铮这才赶去了宁兰的院落。

    只是此刻的宁兰全然陷在被悲伤之中,根本不打算搭理魏铮。

    得知魏铮安然无恙后,她就抱着青姐儿痛哭了一场。

    她想,魏铮既是有事要瞒着她,便说明两人之间失去了对彼此的信任。

    或许是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魏铮的心也变了。

    他也许不心爱着自己了。

    哪怕自己诊出了有孕,若魏铮当真变了心,她也绝不会纠缠魏铮。

    好聚好散就是了。

    孕中的女子本就爱多思多想,宁兰也不例外。

    因魏铮迟迟不见人影,她越想越多,那眼泪就如断线的风筝般不停地往下落。

    而对此全然不知情的魏铮却踩着欢快的脚步进入了自家的院落。

    一路上有不少丫鬟和小厮们恭贺魏铮,话里话外都是祝愿魏铮喜得麟儿的意思。

    魏铮不明所以,一进屋后立时将沁儿和雪儿唤了过来。

    “这几日你们夫人都在做什么呢?”他问。

    沁儿与雪儿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眸光里瞧见了相差无几的担忧。

    沁儿先开口道:“爷总算回来了,爷若是再没有音讯,咱们夫人怕是要哭瞎一双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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