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化,几乎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人们只看到金光一闪,惊天的碰撞声从天空传来,随后,一个巨大的手掌印,就永远留在了这千万年未遭战火的山巅。
与此同时,它带走的,还有近千倚帝山弟子的生命。
“杀!”
上空,牧百舟三人眼睁睁看着这么多弟子惨死,彻底暴走了,浑身的精血燃烧,变成了三个耀眼无比的太阳,开始和缠住自己的段江等人激烈碰撞。
“嘿……嘿嘿……真是厉害啊……”
一旁,青曜也缓缓从金光中浮现,不过此时看起来颇为凄惨,半边身子都被帝像的全力一击给击碎,紫色的妖血不断滴落而下,气息萎靡,身受重伤。
就算他是天玄境巅峰的强者,想以一己之力,独抗倚帝山的护山大阵,还是太过勉强了。
“不过……如此一来……”
青曜转头,看着好不容易即将凝聚成形的帝阵,却被段无涯一掌打崩,脸上露出了快意的邪笑。
“师傅!!”
“师兄!!”
终于,下方不知是谁一声怒吼,大家回过了神来。
一个个倚帝山弟子泪崩,通红着双眼,嘶吼着喉咙,不顾理智同门的阻拦,手忙脚乱地爬向那片生命已经绝迹的区域。
段无涯的攻击并没有瞄准方阵正中心,而是拍在了边缘处。
这里大多是子宗的修士,许多人都是各宗试炼弟子的陪同人员。
而他们的修为,也几乎都在化神境之下,诸如石开卫机等子宗长老,已经算高手了!
可如今,在天玄境巅峰的随意一掌下,却显得那么脆弱不堪。
“前辈!!”
秦蕴也在下一刻泪洒当场,和孙登沙沉峰玄火马等一起,朝着那边冲去。
几人之前因为安慰蓝晴,阴差阳错的脱离了方阵,因此而逃过一劫。
“快救人!”
陆九州英俊的外表此时也有些狰狞,一声大吼后,御剑而去,姜离和伏香迅速跟上,只留下荒女留在原地,看守受伤的齐缘和萧护二人。
“师叔。”
商君转头,看着倚帝山众人的惨状,面色有些不忍。
“去吧。”
商痕想了想,最后轻轻点头,商君当即得令,立刻带了一批三千剑宗的弟子前去救援。
而不仅是他们,不远处的万花谷,建元木,蜃楼,剑峰等中立的仙域巨头,也都或多或少分出了部分弟子,对倚帝山的受难弟子进行人道救援。
“商君,又见面了。”
路途间,花魁脚踏艳蕊,来到了商君身旁。
商君无言,看了眼前方远处急匆匆的陆九州后,抱了抱拳,主动保持距离,带着三千剑宗的人迅速离去。
“你……”
花魁一怔,轻轻咬着银牙,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几个宗的人速度很快,然而当他们赶到现场时,却只能听到一片哭声和悲鸣。
商君略微感知,随后轻轻一叹,慢慢放缓了脚步。
“唉。”
也是他们太过天真了,在段无涯的一掌下,这片区域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存活下来,天玄境的力量,足以摧毁一切。
“呜……石爷爷……卫爷爷……”
远处,一个红衣少女蹲坐在地上,一旁还有几个人影一匹马,都低头看着地上的一块石头,以及一片残破的桃花瓣,不停抹着眼泪。
那是魁山宗和桃空山的信物,在之前的灾难中幸存了下来。
但它们的主人,却永远离开了。
陆九州踩在飞剑上,倚帝山的禁空领域让他只能离地两三米,此时环视着这片生命禁区,陷入了沉默。
商君来到他身侧,二人早已相识,此时对视了一眼,目光闪烁间,似乎在无声的交流。
轰隆!
这时,上空突然传来了霹雳般的炸响,众人急忙抬头,就看到一辆威风凛凛、气势万丈的战车猛地冲出了虚空,横列在天上,车头对准了下方的众人。
放眼望去,这战车的车顶插满了象征着牧天神宗的战旗,猎猎作响,甲板上则的幽光流转,磅礴的灵力暗敛其中,车轮上,更是有千年未干的血泥,标志着这辆战车曾经为那个强大的仙域巨头征战四方。
整辆战车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座实实在在的杀戮兵器,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震慑四野。
“这是……”
倚帝山弟子们瞳孔微缩,看着那可以碾碎一切的车头,有些不知所措。
“其他宗门的人员,三十息之内,离开倚帝山区域。”
段无涯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如同滚滚雷音,回荡在倚帝山山巅。
商君花魁等人齐齐一顿,随后转头,看着那幽森的战车,面色渐渐变得凝重。
什么意思?
如果不走的话,难道会将他们一起消灭了吗?
“段宗主,请问,您这是在命令我等吗?”
远处,商痕抬头,看着那充满压迫力的身影,眼中却没有太多的畏惧。
“非也。”
面对三千剑宗这个赫赫有名的仙域巨头,段无涯也没有无视,而是低头缓缓道:“只是,倚帝山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吾等亦只能奉陪到底,仙域巨头的联手,绝不可能无功而返!所以……你,还有你等。”
段无涯盯着商痕,又转头,看向万花谷的长老花莲,建元木的长老沈哲等人。
“你们要想清楚,自己能否代表三千剑宗,或者万花谷,或者蜃楼?时间,还有十五息。”
段无涯的话语落下,无数人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到了几人身上。
牧天神宗一方无疑有些严肃,因为这些势力都是与他们平级的巨头,如果爆发冲突,显然不划算。
而倚帝山一方则两眼巴巴,他们当然希望三千剑宗等人和自己站在一起,对抗外敌,如此一来,才有获胜的希望。
但不管这两方怎么想,最终能做决定的,还是只有三千剑宗他们自己了。
嘶……
呼……
紧张的气息蔓延,天上的战车锋芒毕露,沉重的呼吸声响起,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明明只有几息,却显得格外的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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