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给我的信中,前面写的是与我之间的友情,中间一段写的是愧对父母,最后冒出来这么一句,我当时觉得特别震惊,因为我已经察觉到了,她可能是走向了极端。”
“当她失踪一个月的时候,家里人都找疯了,我将这封信送给了叔叔。”
讲到这里,郭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樊华挑了挑眉毛,“没了?”
显然,她对这个答案,并不是很满意。
“姐,事情过去太多年了。”郭盼苦笑着说道,“有些事情,我真记不清了,您可以回家之后,找叔叔要来那封信看一看……。”
“那封信丢了。”樊华双目如炬,目光依旧不离郭盼的脸庞。
前天晚上,樊华和老爷子一起喝了点酒,喝酒的时候,樊华提到了妹妹樊静。
“我妹离家出走这么多年,我想知道原因是什么。”樊华一边剥着虾皮,一边语气淡然地问道。
樊华离开家,是因为她太能折腾了,当她跟男老师的风言风语,传到了老樊头的耳朵里,他觉得这个引以为傲的大妮子,给家里丢了太大的脸,于是破天荒地,把她大骂了一顿,并且声称,我没有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樊华是谁?
她是茅房里拉屎脸朝外的女汉子,从小到大,即便是老天爷打雷,都得躲着她打,免得吓到了她。
如今被老爹一通臭骂,她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当即,一怒之下托妹妹给父亲递了个话,说她出国了,这个家以后就再也不回来了,跟樊文正彻底断绝父女关系。
可是妹妹性格虽然执拗,在父母面前一向都是乖宝宝的,她怎么可能也离家出走呢?
“你妹妹不是离家出走,你妹妹是死了。” 老樊头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依旧淡然。
仿佛,二妮子的离世这件事儿,他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证实了一样。
俩女儿一个离家,一个离世,老婆没过几年也走了,如今只留下他一个残疾人,苟活在这世上,实话说,如果不是他心中还对樊华有所期盼,期盼着临死之前,还能再见上一面,他也早就选择极端的方式,离开这个令他伤心的世界了。
“你怎么知道她死了?”樊华不解地问道。
老樊头沉默了几秒,缓缓地说出了,樊静离开一个月之后,郭盼曾经给樊家送过一封信的事情,然而那封信仅仅过了两三个月,忽然就找不到了。
闻听此言,樊华顿时意识到,郭盼很有可能知道,当年妹妹的一些内幕。
昨天,她带着父亲玩了一天,今天早上,便迫不及待地来找了郭盼。
“信怎么会丢呢。”郭盼脸上,闪过一抹错愕,然后悠悠地叹了口气,“这真有点可惜了。”
樊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表情平静地问道,“你能不能再帮我,回忆一下那封信里的内容呀。”
这封信,对于她来说,十分的关键。
她同时也相信,郭盼对信里的内容,不可能没有太多的印象,即便是记不住信中的确切遣词用句,但也应该能记住大概的意思。
因为假如妹妹真的去世了,那这就是妹妹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价值的东西。
身为妹妹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郭盼不可能不仔细地看,反复地看,不可能不珍惜这份情感。
如果她不想说,那只能说明,她是在刻意隐瞒什么。
郭盼下齿咬了咬嘴唇,语气轻缓地说道,“我依稀记得,她信上的开头部分,写的是,盼盼见字如面,原谅我这么久才第一次给你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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