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子生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目中露出一抹绝望之色。
之前一直怀疑,疯子并没有死,如今终于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问题,究竟出现在了哪里?
大鼻子也已经傻了眼,他来到滕子生的面前,语气苍白地解释道,“大哥,我真是亲眼看着,疯子被埋掉的呀, 怎么会这样!”
对于他的话,滕子生从来都百分之百相信的,但是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蠢!
即便是自己亲眼得见的事物,也未必会是真,又岂能相信一个外人?
“那你告诉我,现在是怎么回事儿?”滕子生说着,摸出烟来,给自己点燃了一支。
这件事儿,太诡异了,太令人震惊了。
更更令人震惊的是,疯子的尸体不翼而飞,被埋掉的,竟然变成了麻洪涛!
“等我回去,就立刻把那天晚上,一起做事的那几个兄弟,全都召集起来,问个清楚!”大鼻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滕子生没有说话,只是对三角眼说道,“把人埋了!”
随后,他径直向汽车走去。
三角眼答应一声,立刻拿起了铁锹,疯狂地挥舞了起来。
“大哥,您听我说,这事儿真的很蹊跷。”大鼻子快步跟在滕子生的屁股后面,“那天晚上,埋完了人之后,已经是凌晨五点钟了,我带着兄弟们,一起吃了个早餐,然后就让大家各自散了。”
“有一点我可以向您保证,十几个兄弟,一个都没有离开我的视线。”
“吃早餐的时候,我点了十八碗豆浆,这事儿我记得清清楚楚,疯子绝对不是咱得兄弟给救的。”
滕子生闻听此言,立刻停住了脚步,他缓缓地转过头来,语气冰冷地问道,“既然不是你的人,救走的疯子,那我问你,还能有谁?”
“疯子自从被抓,一直都是由你来看守,你怎么解释?”
“你的人里面,一定是出了叛徒的。”
叛徒?
大鼻子瞳孔一缩,脸上露出一抹诧异之色,“可是,如果是我的兄弟当中,出了叛徒的话,那疯子被埋掉之后,应该很快就被挖出来才对,最多十分钟,疯子就憋死了呀,我的那些兄弟们,跟我离开小树林之后,足足待在一起一个多小时呢。”
“会不会有人走漏了消息?”滕子生问道。
一句话,顿时让大鼻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这个问题,是极其有可能的。
沉默了几秒,滕子生叹了口气,“给你三天时间,一定要把这件事儿搞清楚,一定!”
只要找到勾结疯子的人,就能找到疯子的藏身之处,一旦再次抓住疯子,一定要亲眼看着他断气儿,才能罢休。
“行,我这就去办。”大鼻子点了点头。
滕子生和大鼻子跳上了汽车,滕子生心里想的是,麻洪涛已经死了,麻五留下的巨额财产,已经不知道藏在了什么地方,现在唯一能找到答案的,只有亲自去见一见麻五。
而想要找到麻五,只能通过王耀平了。
至于疯子,虽然敌在暗,他在明,但是他一点都不担心,手底下这么多兄弟呢,疯子绝对不会蠢到飞蛾扑火的。
只要从今以后,自己身边多带几个人,料疯子也不敢轻举妄动。
麻五手里的那笔钱,一定要尽快掌握到自己的手里才行。
只是,想要搞定麻五,又要颇费一番周折。
滕子生和大鼻子走了,只剩下一个三角眼在埋尸体,起初的时候,他还听到两个人在聊天,但是后来,声音忽然没了。
此时,麻洪涛的尸体,虽然已经被土掩盖住了,但是三角眼的心里,却依旧忐忑难安,他忽然一阵风吹,顿时尘土飞扬。
三角眼向后退了两步,撒丫子就跑。
他搞不明白那两个人,究竟在聊什么,还要跑出去那么老远。
等三角眼跑到停车的地方,这才发现哪里还有汽车的影子,只剩下了一段新鲜的车辙印记。
这时候他才明白,滕子生这个臭不要脸的,竟然把自己一个人,给丢下了。
“我草!”三角眼面色扭曲地忍不住骂了一句,“真他妈的不是人!”
随后,他转过身去,看着不远处的,麻洪涛埋尸体的地方,心中不由得一阵发毛。
自己究竟,还要不要继续去埋?
如果不去的话,回头被滕子生发现了,那是吃不了兜着走,可是如果去的话……。
三角眼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来到那个未填满土的坟坑前,二话不说,直接跪倒在地,砰砰砰地磕了几个头,“涛哥,别吓唬兄弟,我给你填土来了。”
说完这句话,他站起身来,挥舞着工兵铲,可劲儿掘土。
此时,已经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三角眼内心的紧张了,他只盼着自己,能够尽快地完工,已经顾不得擦一把滴滴答答汗水,和双臂以及腰部的疼痛了。
然而,力气终究是有限的,更何况他从小到大,没有干过什么体力活呢。
忙活了足足十几分钟,动作越发的迟缓,终于,土已经填平,再往上填小坟包的时候,他再也没有了力气。
直起来酸痛的腰,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心里盘算着,究竟还要不要再添土的时候,忽然一只野兔,嗖地一下从草丛里蹿出来,陡然的草地晃动,顿时吓得三角眼一阵头皮发麻,他再也顾不上其他了,把手里的工兵铲一丢,拔腿就跑。
老子这辈子,再他妈也不来这种鬼地方了!
等三角眼跑回市里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分。
找了一个小面馆,点了一碗面,然后又拨通了黑熊的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再说此时的另一边,王富贵躺在摇椅上,左手托着一个茶壶,右手则拎着一个收音机,收音机里,播放着田连元的隋唐演义。
当他听得入迷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打开了,苏梦进了门,径直来到他的面前,“爸,您怎么搞的呀,为什么组织募捐的人不是你,而是乔红波呢?”
王富贵睁开了眼睛,语气悠悠地说道,“本来就不是我啊,我不过是用了一招,移花接木,就把功劳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说完,他将小茶壶送到自己的嘴边,脸上写满了得意二字。
苏梦翻了个白眼,深提一口气,“可是,电视里面已经报道了,组织募捐的人是他,而不是你!”
一句话,顿时戳中了王富贵的肺管子,他搏楞一下坐了起来,讷讷地问道,“咋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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