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艺师长得很漂亮,见了岳菲,难免有些自惭形秽,又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忍不住恭维道:“这位姐姐说得极是,喝功夫茶,讲究的是个情调,品得是个茶文化,要是大家都如先生这么个喝法,还不如该喝大碗茶呢。”
梁栋笑道:“我不懂茶文化,但我也知道功夫茶是潮汕那边流行的喝法,北方人搞这一套,有些不伦不类,说是东施效颦也不为过。南北文化的差异,注定我们北方人习惯不了这种略显繁琐的喝法。相比之下,不管是从色泽还是味道上,我更喜欢我们的淮州毛尖。”
茶艺师脸色微微有些不悦,但梁栋是客人,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岳菲却开口道:“梁县长这种说法,我是不敢苟同的。功夫茶起源于潮汕,是潮汕文化传承的一个重要标志,我个人觉得,即便把功夫茶纳入非遗,也是完全有资格的。梁县长不习惯,不代表别人就不习惯。比如我,我也是北方人,我就很享受品鉴功夫茶的全部过程。”
覃玠怕岳菲和梁栋因为一个功夫茶起争执,就开口道:“你们各有各的道理,梁县长觉得淮州毛尖更胜一筹,这也是有道理的,咱们淮州毛尖号称绿茶之王,自有其道理。而功夫茶能作为潮汕文化的一种传承,也不能否认其地位。南方人温婉,北方人豪放,在这茶道上体现的尤为明显,所以二位的争辩,完全就没有任何必要。”
不管覃玠说的牵不牵强,梁栋和岳菲皆不再继续争辩这个话题。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岳藉和秘书一起走了进来。
覃玠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岳藉跟他客套两句,见房间里不仅有岳菲,还有梁栋,脸上微微有些不悦。
不过,这种不悦只是一闪而过。
正主来了,众人便入了席。
岳藉坐下后,便越过覃玠,问起了梁栋:“小梁,我听说你们槐安那边,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啊。”
梁栋看了覃玠一眼,覃玠朝他微微点点头,梁栋便开始回答道:“岳省长日理万机,还能关心我们槐安,我代表六十三万槐安百姓感谢岳省长的关心。”
岳藉抬手打断道:“少拍马屁,说正事。”
覃玠见岳藉嘴上虽然这么说,脸色却缓和了许多,也就放心下来。
“我们槐安这段时间的确发生了几件事,第一件便是徐立业、金燕贩毒集团的贩毒大案,这个案子涉及滇南、岭西和晋西等多个省份。第二件是414事件,槐安县公安局绝大部分干警,在4月14日这一天,在前公安局长何孝武的蛊惑下,私自开展了一次大规模行动,他们的这次行动,完全是为了某些人的个人利益而服务,属于典型的假公济私行为,甚至都惊动了公安部。第三件事,是我们打算在槐安成立一个工业园区,就目前来说,各方面条件业已成熟,所面临的主要困难就是,有些人不愿意看到自己在槐安的利益被撼动,而竭力阻挠工业园区的筹建。还有一件事,是我们槐安有一家‘翔云市政’,这家公司问题十分严重,我想查一下,却发现阻力重重……”
梁栋说了半天,重点就是要说出这最后一点。
他就是要借着给省长汇报的名义,把‘翔云市政’的问题反映给覃玠。
岳藉哪里会看不出梁栋的小心思,不过还是帮他打掩护道:“‘翔云市政’不就是一家公司吗?又不是老虎的屁股,有什么碰不得的?”
梁栋道:“‘翔云市政’表面上是一家市政公司,实际上却干着非法融资的勾当,我们县里许多领导都和这家公司有牵连,甚至市里一些领导也牵连其中,我就只说要让税务部门去搞一下税务审计,就跳出来一大群人表示反对,没办法,我一个人势单力薄,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事也只好不了了之。”
岳藉皱眉道:“我们一再强调,领导干部不要和企业走得太近,更不要与企业有任何经济来往,难道这些人就没有一点顾忌吗?”
梁栋道:“我这次到市里,就是为了争取市里的支持。我们槐安县委常委有两个空缺,我想从槐安以外,调两个人过去,也好让我在常委会里面能有一席之地。”
覃玠连忙表态:“梁县长有没有属意的人选?有的话,不妨说出来,让岳部长把把关。关键时期,特事特办,我们不能让槐安的领导班子一直保持缺编状态。”
梁栋摇头道:“我已经向岳部长打报告了,让她帮我们筛选两个人,只要与槐安那帮人没有牵连就行。”
岳菲道:“市委组织部干部科科长严伯驹同志,政治素质过硬,理论水平扎实,廉洁自律,成绩突出,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政工干部,由他来担任槐安县专职副书记,在合适不过。”
“那纪委书记呢?”
等岳菲介绍完严伯驹,梁栋迫不及待地问道。
“纪委书记一职,我认为还是应该在纪检系统产生比较合适。市纪委监察室主任雷晓光同志曾跟着梁县长,在工作组共事过,就不用我多介绍了。我认为提拔他来当槐安县纪委书记一职,最为合适。”岳菲回答道。
严伯驹梁栋不认识,但既然是岳菲看中的人,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而雷晓光就更不用说了,这小子在工作组的时候,就是梁栋手下的一员大将。
更重要的是,他老子雷军可是省委常委,有了这层关系,以后很多地方办事都会方便的多。
“岳部长不愧是淮州市委组织部的一部‘活字典’,对整个淮州市的干部,可谓是了如指掌啊。”梁栋不禁赞叹道。
覃玠也不吝夸赞道:“岳部长本来应该主政一方,到下面县市当个县委书记的,在我们那里当个组织部副部长,实在是太屈才了。”
覃玠这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的马屁拍错了地方,心中懊恼不已,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都收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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