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栋说着,拉住岳菲的手就要往外走,却没有拉动,回头一看,看到岳菲在朝他微微摇头。
“何蕤你好,”岳菲对何蕤道,“我叫岳菲,我在这个小区也有一套房子,就在后面那一栋,如果你执意要赶我们走的话,我们现在就走。但是,我请你想一想,把我们赶走了,你爸爸怎么办?你来养他,还是直接送养老院?”
何蕤不说话了。
“我知道你对我抢了你姐姐的位置耿耿于怀,换做我是你,我也会很生气。但是,我们都是成年人,应该学会理性的看问题,你姐姐已经跟梁栋离婚了,就不能再挡着他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们俩的结合,合情合理合法,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了,好吗?”岳菲又道。
“可是,我姐姐只是暂时离开了,你这叫乘虚而入!”何蕤显然有些动摇,不过还是很嘴硬。
“何蕤,咱们在这里做个约定,如果你姐姐哪天要是回来了,她要是想回到梁栋身边,我就自动消失!”岳菲承诺道。
何蕤虽然不怎么相信,却也没再说什么,气鼓鼓地站在那里。
梁栋的心情已被何蕤搅坏,就语气不善地说:
“何蕤,我觉得你与其在我这里找别扭,不如去做你妈妈的工作,她现在这样算什么?”
“我都见不到她,上哪儿去做她的工作?”何蕤说着,眼泪又要往外流。
梁栋突然感觉何蕤也是一个可怜人。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她,从小就生活在优渥的环境里,好好的一个家,突然就这么散了,爸爸变成了这副模样,妈妈也没了消息,这让她如何能承受得了?
念及于此,梁栋口气便好了许多:
“我虽然跟你姐离婚了,但你爸爸我还是会继续养着,算是替她尽孝了。把他放在我这里,你就放心吧。你要是有心,等孩子出生后,偶尔来把他老人家接回去住一段时间就行了。”
何蕤夫妇没有留下来吃午饭,当天就赶回了燕京。
至此,再未来槐安看望过何孝恩一次。
腊月十七,全县中小学全部放假,校园里没有了往日的喧嚣。
但是,所有中学、中心小学、县直小学都没有闭园,这些学校的所有办公室同时开始了装修施工。
按照县里统一要求,十天时间,所有教师办公室要装修完毕,统一置办办公座椅,统一安装空调、饮水机、电脑等配套设备。
这是梁栋在教育上迈出的第一步——改善教师办公条件。
全县4所高中,17所中学,21所小学,前前后后,花了八百多万。
除此之外,42所中小学,每个教室也统一安装了空调,这一项又花了六百多万。
这个消息,瞬间成为人们热议的焦点。
全县的老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家的孩子不是宝贝疙瘩?
冬天还稍好一些,教室里人多,要是门窗关严实些,还不是特别冷。
夏天就不好过了,天一热,指望那几个吊扇,根本就没什么用。
让孩子们在教室里受苦,早已被家长们诟病已久。
当然,也存在不同的声音。
有人说,县财政刚刚有点起色,梁栋就开始作,一千五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他是说花就花,一点儿不带心疼的,这跟败家子有什么区别?
这还是他们没看到梁栋批的那份教育投入规划。
在我国,国家财政教育投入占gdp总量的4左右,地方财政教育投入通常占比在8到18之间。
而梁栋让槐安县财政做得那份预算里,以后几年的教育投入,年年都要超过县财政的四分一以上。
年关,年关,年末就是个关口。
对于家庭来说,过年就像过关,各企事业单位和各地方政府情况也差不多。
每到年关,很多单位和地方政府的主要领导,就会因为‘躲债’而找不到人影儿。
像槐安县这样,到了年末,财政上还躺着一个多亿的县区级地方政府,少之又少,绝大多数县区都是连年赤字。
地方政府债务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很多地方都到了令人担忧的地步。
对于那些领导来说,欠债的是政府,又不是他们,他们怕什么?
不管从哪里,只要能借到钱,他们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很多地方,在发不下来工资的时候,就把眼光投向了银行。
根据国家法律规定,银行是不能直接向政府发放贷款的。
原因很简单,政府除了财政税收以外,是没有其他收入的,政府不能随便通过增加税收来归还银行贷款,就只能动用权力压制银行超发货币来对冲贷款,这必将会引起货币贬值,造成通货膨胀。
但是,这难不倒那些地方政府的主官,他们往往会通过其管辖的国资企业,向银行贷款。
对于领导们来说,只要钱到了手,任期内钱够花就行了,至于债务,那就留给继任者去头疼吧。
一个单位哪怕欠债再多,还是会有数不尽的人抢破头皮往里挤。
对于这些继任者来说,那些债务又不是在他任期内形成的,他高兴了就还点儿,不高兴就一直往后推。
要是碰到给予捞钱的领导,还能为自己多一条‘创收’途径,他随便找个理由卡一下那些债主,他们立马就能领会他的意思,向他意思意思。
跟这样大举举债过日子的县区相比,槐安财政的日子简直不要太好过,这也是县里那些人喷梁栋是‘败家子’的主要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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