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鸣生于皇城,男女间的事虽未曾经历过,见得却不少。
李景让明显对叶从心有别的心思,还打着探讨诗文的口号,表里不一,不是个好东西。
叶从心温柔应是,面上没有半点不悦。
苏鸣顿时想起一身反骨的虞昭,开始大倒苦水。
“小师妹,你说虞昭为什么就不能像你一样温柔可爱,明明以前大家相处得那么好。
她要是觉得受了委屈,大可以说出来,让师尊或是大师兄替她做主。可她偏偏一直憋在心里不说,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而今我们也认识到错误了,大师兄二师兄轮番给她道歉,老四为了获得她的谅解,连炼丹师都当不成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难道非要我们跪下向她磕头道歉,她才肯原谅我们吗?
那她不是更过分……”
苏鸣絮絮叨叨,将自己的不满全部抖了个干净,叶从心安安静静地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心里却是连连冷笑。
这就是被天道眷顾的大气运者?
分明是一个眼盲心瞎的蠢货。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虞昭为什么离开。
虞昭根本不是计较身外之物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将自己所有的灵石都借给他。
他们只知道要求虞昭恭顺听话,就像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却从来不曾认真听取虞昭想要的是什么。
捧着自己的真心付出十余年,最后得到的不是理解,而是无视。
叶从心都差点忍不住怜爱虞昭了。
换做是她,早就想方设法获取好感度,然后一举吸干他们的气运,省得他们在她眼前犯蠢。
忽然,叶从心浑身一震。
所以虞昭不是在欲擒故纵,而是脑子开窍,打算彻底放弃他们?
叶从心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心里越发烦闷。
连虞昭都放弃的蠢货,她却还要耐着性子与他们周旋,虞昭会不会觉得自己捡了她不要的废物?
她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以前虞昭处处比她强,她只能凭借抢夺方成朗等人的喜爱来打压虞昭,如今虞昭没了掣肘,岂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难怪,难怪她最近修为增长得那么快,难怪……
“小师妹?小师妹?你怎么了?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叶从心在苏鸣的呼唤声恍然转醒,她勉强地笑了笑,“三师兄,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
叶从心此时脸色微白,神情恍惚,苏鸣也没有怀疑,不太高兴地嘟囔两句,踢踢踏踏地走了。
房间内。
叶从心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中,让人看不分明。
然而她双手发白的骨节,暴露了她的情绪。
“虞昭,你别想甩开我,我马上就会追上你了,很快很快……”
随着宗门比举行时间的临近,修真界各大宗门齐聚问鼎阁。
虞昭也见到了百花谷的莫慈、荆南,以及天剑门的季寒舟。
莫慈和荆南对待虞昭一如既往的热情,还邀请虞昭去百花谷的驻地,介绍其他百花谷弟子与她认识。
直到过去几天,虞昭都还觉得自己鼻尖都是女子甜美的香气。
相比莫慈与荆南,季寒舟的心情则不太美妙,尽管他在虞昭面前极力掩饰,虞昭依旧看出了端倪。
只能说李景让自己作死,宗门大比在即,也不知收敛,整日去其他宗门驻地歌颂叶从心,天剑门此时收到了消息,恐怕柳铮师姐已经在去找李景让的路上了。
虞昭猜得不错。
李景让被柳铮叫出去的时候,还昂首阔步,纸扇不离手,端起一副轻世傲物的姿态。
他的未婚妻道侣一到问鼎阁就迫不及待想要与他见面,果然他的魅力无人能及。
“李景让,我们退婚吧。”
“柳铮,你疯了!”
李景让惊得手中的纸扇差点都被他甩飞出去。
他和柳铮的婚约是两宗掌门定下的,岂是随随便便能够更改的。
况且柳铮无缘无故就上门退婚,简直就不把他,不把太白书院放在眼里!
是个男人都忍不下这口气!
柳铮眉眼凌厉,背脊挺直,整个人犹如一把利剑气势凛然。
“你既倾慕叶师妹,我成全你,婚约一事就此作罢,剩下的事宜我的师尊重阳掌门会亲自与贵院院首洽谈。”
“不行!我不同意!”李景让面色狰狞,“我与叶师妹清清白白,分明是你另有心思,想将脏水泼在我头上,你做梦!”
不能退婚!
消息一旦传出去,他大师兄的威严何在,太白书院的院首、同门又会如何看他!
他明明什么也没做,休想栽赃陷害他!
柳铮奇怪地看着他。
“你喜欢叶师妹的事如今人人皆知,为何不敢承认,你若是担心退婚被人耻笑,我也可以替你澄清。”
柳铮得到消息时,其实并不像师弟师妹们那样生气,相反她心里还松了一口气。
原本她与李景让的婚约就是一个变相的盟约,两人总共见过两次,更无情谊可谈,李景让如今有了喜欢之人,正好可以以此为理由解除婚约,嫁娶自由,她实在不明白李景让为何会反对。
“谁说我喜欢叶师妹,我与她是君子之交!不要把我们想得那么不堪,这是对我的侮辱,更是对叶师妹的侮辱!
你也是女子,为何心思如此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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