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淡淡地白雾环绕,就算他的视力满分,也只能看个影影绰绰。
叮铃铃!
正在旁边吃草的小马驹,脖子里戴着一个铃铛。
只有低着头的马驹猛抬头时,才会发出这种急促的声音。
听到铃声后,老万爷儿俩都下意识的回头,看向了小马驹。
就看到忽然抬起头的小马驹,耳朵不住地转动着,在月光下荧蓝色的大眼里,迅速浮上了惊悸之色。
嗯?
小万愣了下:“它怎么了?是不是看到什么东西了?”
他的话音未落——
爷儿俩就听到东南方向数百米处,隐隐有丝竹声传来。
尖细。
时断时续!
可老万爷儿俩一听,就能听出这是迎亲队伍时,才会奏响的“当地版本凤求凰”。
“奇怪,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在田野里,奏乐凤求凰?”
小万不解的随口说到这儿时,嘴巴就被老万抬手猛地捂住。
小万——
不等小万反应过来,那头就像猫狗那样跟着他们,不用栓缰绳的小马驹,忽然转身就跑。
爹,咱们的马驹跑了!
小万来不及多想,挣开老万的手,刚要喊出这句话。
老万就颤声说:“别,别乱动!今晚,今晚僵尸迎亲!马驹是阴阳眼,它能看到咱们人看不到的脏东西。不用管它,它会跑回家的。咱们别说话,更别打搅僵尸迎亲!要不然,就会把咱们带到古墓里。”
月光如银。
淡淡的白雾飘渺。
断断续续的当地版本凤求凰——
正在睡梦中的楼宜台,隐隐听到这个声音后,发出了一声甜腻的鼻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时,心想:“是谁,大半夜的娶亲?”
然后。
楼宜台就看到了四个人,面无表情的站在了床前。
————————
晚上八点还有!
楼宜台打电话给袭人,谎称僵尸来敲窗,她当然不能熄灯。
因此。
当她被尖细的,时断时续的丝竹声惊醒,睁开眼后就看到了四个人。
四个身穿深蓝色寿衣,头戴黑色瓜皮帽,脸上涂着白粉看不到原色,嘴唇却是血红,双眼呆滞看不出年龄甚至性别的人,就这样木桩子般地站在卧室内,直勾勾地看着楼宜台。
“他们是谁?”
“是男还是女?”
“是人,还是鬼?”
“为什么忽然间的,出现在我的卧室里了?”
“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为什么在进来之前,我没听到丝毫的声音?”
“他们要对我做什么?”
“僵尸?”
“僵尸!!”
楼宜台怔怔地看着这四个人,只是在瞬间就想到了这么多,最终顿悟。
僵尸。
除了僵尸之外,还有谁会这种打扮?
不但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关键是身上还散出了浓浓的腐臭味道。
这种腐臭,也是尸臭!
吱吱呀呀——
楼宜台的双眸瞳孔,骤然猛缩时,就听到客厅内传来了清晰的丝竹奏乐声。
还有个缓慢、阴森、尖细、飘忽不定的声音传来:“明月当空,白雾飘渺。丝竹奏乐,吉时已到。恭请新娘袭人,进棺打道回府。”
然后。
楼宜台就看到那四个人,动作僵硬缓慢的抬手,一起伸向了她。
“滚开!”
魂飞魄散的楼宜台,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出这两个字时,反手就去拿枕边的狗腿刀。
她以为——
她嘶吼出来的声音,可能会震碎窗户玻璃。
她还以为,她拿出狗腿刀后,能一刀砍掉这八只散着浓烈腐臭气息的手。
实际上呢?
楼宜台并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更没有反手拿起枕边的狗腿刀。
因为——
她不但无法抬手,甚至嘴里都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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