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人群里纷纷笑了起来。

    凌游随即接着说道:“所以说呢,咱市里一级有一级的领导,我下面,有九庆县的领导,九庆县下面,还有你们石鼓镇的领导,石鼓镇下面呢,还有各村的书记村长”

    不等凌游把话说完,人群里又传出了一个声音:“问题是我们这镇长村长,他也不干实事儿啊。”

    此言一出,马聚才先是出了一身冷汗,接着眼神像是能吃人一般。

    在场的人今天可不怕这些,他们也清楚,事情已经闹到这么大了,趁着市长在,不使了劲的告马聚才的状,到时候,也得被马聚才给穿小鞋。

    凌游寻到了声音的来源,那人与凌游对视一眼,顿时一缩脑袋,躲在了人群里。

    凌游看着那人,然后笑道:“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这干部从哪来的呀?也是从咱们人民群众中走出来的嘛。”

    说着,凌游一指马聚才:“聊的通俗些,打比方说啊,大家伙要是觉得这个马聚才,镇长这个官干的不好,只要有凭有据的说清楚他到底哪里干的不好,或是贪污腐败了,或是违法乱纪了,那咱们,就摘了他的官帽子嘛。”

    顿了一下,凌游又指了指自己:“换言之,我也一样,我要是干不好,咱们桃林人,也可以摘我的帽子。”

    说罢,凌游笑着环视了一圈问道:“我都这么讲了,大家能宽心了不?”

    在场的人闻言连连发出了一阵喝彩,有甚者还带头鼓起掌来。

    可刚刚被打了比方的马聚才,可不认为凌游只是在打比方,当下的他,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眼神闪闪躲躲的,没了刚才的淡定。

    片刻后,就听一阵警笛声从不远处由远及近,一列车队很快朝这里驶了过来,打头的是两辆警车,后面跟着五辆黑色的轿车,全是九庆县县委县府的公务车牌,而车队最后面,则是较远的跟着凌游的那辆车。

    当车停下之后,就见车上的人都呼啦啦的开门走了下来,带头的正是九庆县的书记傅国诚以及县长庄全。

    二人带着其他九庆县的干部,朝着凌游而来,路过谢秃子那伙人的时候,傅国诚和庄全皆是皱紧了眉头,没好气的瞥了他们一眼。

    “凌市长。”傅国诚远远就朝凌游招着手,来到近前之后,傅国诚更是表现的气喘吁吁的说道:“凌市长,我来晚了呀,您没受伤吧?”

    说着,傅国诚连忙在凌游的身上,一脸关切的左看看右看看。

    凌游就这么负手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傅国诚,连与对方握手的意思都没有:“国诚书记的确是来晚了。”

    傅国诚闻言一愣,局促的看着凌游。

    凌游冷笑一声:“刚刚那么一出热闹的戏码,你和庄县长都没看到,可惜了呀。”

    “戏码?”庄全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可凌游却听见了,于是便大声的回答了他的疑惑,先是指了指谢秃子那伙人:“是啊,这儿,村民控诉的洗煤厂。”

    说着,凌游又一指马聚才:“还有骂不还口的马镇长。”

    接着,凌游又指了指在场的石鼓镇派出所民警:“穿着制服来站岗。”

    铁山站在一旁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嗓子眼里还跟着凌游的话哼哼了两句,季尧此时也下车赶了过来,穿过人群来到了铁山的身边。

    而此时凌游又一指历觉鸣说道:“还有这个连分管单位都指示不动的历觉鸣。”

    听了这句话,铁山的表情顿时变的很痛苦,小声嘀咕道:“倒是把韵给压上啊,听着咋这么难受呢。”

    季尧此时看到铁山的身上有些狼狈,手指上也出了血,于是便急忙问道:“铁哥,你受伤了?”

    铁山捂了捂心口:“让领导给憋受伤了。”

    “憋受伤了?”季尧不解的看向了铁山。

    而这时听了凌游所讲的话,傅国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庄全更是躲在傅国诚的身后不敢露面,打算让傅国诚顶着压力。

    “凌市长,这的确是我监管不到位,我向您检讨。”傅国诚的态度倒是还算诚恳,没有推三阻四的摆脱责任。

    说罢,傅国诚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随即对凌游接着道:“我把纪委和公安的同志也带来了,向您保证,现在立马就地办公,追本溯源,严惩不贷。”

    凌游听后对傅国诚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了不远处的环保局局长张喜臣说道:“九庆县环保局,是桃林市的垂直管理单位,我没权现在就免了你,但我能停你的职,你既然干不了,那就换人干。”

    张喜臣闻言一脸苦色的上前两步,可却被傅国诚和庄全双双瞪了一眼,顿时他只觉得两腿发软,停在了原地。

    而凌游此时一指历觉鸣说道:“既然要处理、能处理,那就严肃处理,立即成立关于石鼓镇滴水河河体污染联合调查组,由历觉鸣任组长,至于其他方面的问题,我就给你们九庆县三天时间,把我今天所见所闻的所有问题,都给我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罢,凌游眼神犀利的环视了一圈以傅国诚为首的九庆县干部们:“就三天,但凡晚一分晚一秒,我就不是现在这个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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