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活的吗？”女人一边从上衣外套的内兜里掏出了一只线团娃娃，一边问地上的小人儿道。
不知道为什么，报复成功后，她的内心更加空虚了。
女人踉跄着，靠近了“小人儿”两步，蹲下身，问道：
“小人儿，你也是……走投无路了吗？”
她伸出手，试图抓起地上的母修罗。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随便触碰陌生的东西。”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女人身旁传来：
“这样或许，你还能再多活一会儿，再多看几眼这个世界。”
女人的手僵在半空中，终究还是没有继续伸下去。
她当然不知道，母修罗是不能随便触摸的，因为一旦触摸，不是断手断脚，就是断头。
她缓缓转过头，看到了一个男人。
嗯，身材高大，剑眉星目，非常帅气，而且还是个亚裔面孔。
或许已经有太久没有见到亚裔帅哥了，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要是以前在国内，以她的生活条件和长相，倒是有胆量撩拨几句，可是现在，她只觉得自惭形秽。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指着地上的母修罗，缓缓问道：
“这……这是你的东西吗？为什么它能动？”
李清源答道：“它是个玩偶，装5号电池的。”
女人闻言，呐呐道：“真不愧是美利坚啊，玩具都这么逼真，反观……”
李清源打断道：“adecha”
女人噎住了，好半天才缓过来，苦笑道：
“抱歉啊，我习惯了……”
李清源摇摇头，道：
“你不必道歉，只是老祖宗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希望你起码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活得像个华夏人。”
女人闻言愣了一下，问道：
“你什么意思？我……我要死了么？”
李清源掏出手机，给女人拍了一张照，然后举着屏幕展示给她。
女人的头发，已经变成了绿色的绒线。
女人的耳朵，也成了黄色的线团编织物。
女人的鼻子，是红色的线团。
这些线团，似乎正在侵蚀她的身体，从头开始。
“啊啊啊啊！”女人被吓得尖叫起来，她疯狂地摸着自己的头发和耳朵，在确认绒线手感后，叫得更惊恐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为什么啊？”
李清源指着她手里的线团娃娃，说道：
“因为它，使用【咒物】，是需要支付代价的。”
女人吓得连忙将手里的线团娃娃丢了出去。
李清源随手就接住了。
这东西看上去就和亚马逊上卖的巫毒娃娃主题玩偶一模一样。
丢掉巫毒娃娃后，女人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并没有恢复过来，她惊慌地问道：
“为什么？我都丢掉了，为什么没用？为什么头发还是这样？”
李清源答道：
“因为你已经使用过咒物了，而且是短时间内多次使用——看到那一地的尸体了吗？他们都是因为你藏在怀里的咒物而死。
就像时光不能倒流一样，你使用咒物而支付的代价，也是无法收回的。”
女人还想说话，突然发现自己看不见了，更加疯狂地撕扯起绒线头发来。
她的眼睛，也已经变成了绒线团。
这么快的侵蚀速度，看来这咒物起码是c级的，甚至更高。
女人痛哭着，可惜线团构成的眼睛已经无法流泪：“我的眼睛！我花大价钱纹的眉毛……开的眼角和双眼皮……怎么都没了？
救救我，救救我！
求你了，你一定能救我的，对不对？
求求你救救我！”
李清源没有回答。
他还真救不了。
关于【咒物】的本质，他到现在都还没摸清楚呢。
他只知道，这些玩意儿大部分都有着深深的恶意。
如果非要形容，那些咒物的恶意，应该就和人心中的恶意一样，缥缈不定，却又真实不虚。
每一个，好像都是奔着摧残人类去的。
母修罗如此，这只巫毒娃娃，更是如此。
如果说母修罗能够激发和放大人类的愤怒，巫毒娃娃就能利用人类的憎恨。
女人在原地抓狂了好一会儿，意识到无论怎么抗拒都只是徒劳，终于放弃了挣扎。
事实上，她连颅骨都在慢慢变成线，大脑已经无法控制躯体了。
她瘫倒在了地上。
“我……我真的要死了吗？
不要啊……不要啊……
我还没活出个人样来，还没成为人上人，证明给我爸妈看，我没有选错路呢……
我不想死啊……
……真的要死了……我感觉不到我的身体了……
呵呵，起码……身体变成线团后……
艾滋病毒，也要跟着死了吧？
我的艾滋病……
终于……
妈妈……
我终于……干……冫……”
她的话没有说完，整个脑袋，彻底变成了线团。
然后，从脖子开始，身体加速崩塌，也跟着变成了线团。
整个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巫毒娃娃。
接着，周围躺在地上的偷渡客尸体，也全跟着变成了1：1真人尺寸的巫毒娃娃。
这些巫毒娃娃身上的线头无风自动，飞到空中互相交融，缠成了一个大线团。
大线团自燃起乌黑的火焰，原本五颜六色的绒线，全被烧成了焦黑色。
最后，大线团被李清源手里的巫毒娃娃像嗦面一样，“抽丝剥茧”，吞入体内。
也不知道仅有10厘米的巫毒娃娃，是怎么把小车一般庞大的线球，尽数吞食的。
李清源掂了掂重量丝毫不变的巫毒娃娃，看着周围空荡荡的墓地，刚才还在这里干架的人群，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沉默片刻，他叹了口气，道：
“尘归尘，
土归土。
你们的身体成了巫毒娃娃的养料，连灵魂都没能逃脱，恐怕是没有什么下辈子了。
但万一真的存在平行世界，
唯愿生活在那里的你们，
好自为之吧。”
……………………
李清源回到旅馆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查尔斯被李清源打发走了，理由是请他去问问有没有离开结界的办法。
李清源当然知道，肯定有办法。
毕竟人家是首领的亲侄子，百分百留后门了。
他就是想通过查尔斯见识一下“黑方舟”的高层们。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就是黑方舟的正式成员。
加入组织至今，还没跟高层们正式碰过面呢。
嘿嘿嘿~咱可是自己人！
另外，他还想看看，“鬼火”小组那边的反叛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
说不定，已经打得热火朝天了。
那么有趣的场面，怎么能少得了他李清源呢？
毕竟，当初李清源刚进入黑方舟的时候，就立志要在获得了足够的超凡情报后，让黑方舟的高层们跪下来求他。
求他赶紧退出组织。
乔纳森的高烧退了，就坐在旅馆一楼大厅里等着李清源回来。
在看到李清源进门后，他赶紧站了起来，说道：
“boss，我的上级联系我了，他说…你们黑方舟……起内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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