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没说完,尹司南拔腿就往楼上跑。
一边跑一遍还喊佣人:“把傅爷卧室的备用钥匙送上了,快点。”
佣人哪儿敢慢啊,赶紧就找了钥匙送了上去。
打开门的一瞬间,血腥味扑鼻而来。
尹司南下意识的喊道:“来人啊,打电话叫救护车,打电话叫傅爷的专用医生。快点,要快……”
所有人一下子全都动了起来。
傅砚池房间里面很黑,开了灯尹司南冲过去才看到,傅砚池一只手就那么垂在床边。
地上的鲜血淌成了一个血洼。
尹司南立马抓了一条傅砚池的领带冲上去,在割腕的伤口上方紧紧的用领带扎住手臂。
谢芳芳看到这一幕,瞬间泪如雨下的冲上去。
“小池……小池,我的儿啊,你怎么能做这种傻事啊,我的儿……”
尹司南朝后面要东西:“急救箱,傅爷平时供太太备下来的急救箱在哪儿?”
佣人听到之后赶紧去抱了过来。
里面有什么,尹司南是知道的。
徐景好最爱穿高跟鞋,新鞋期,总有些鞋和脚不太熟悉,磨破了会出血。
医药箱里面,常备着最好的止血药粉。并不是普通市面上买的那种,而是国外一些雇佣兵会用的特殊止血药粉。
尹司南打开医药箱找了出来,快速的撒在了傅砚池手腕的伤口上。
谢芳芳还哭天抢地的喊着,等尹司南给傅砚池手腕伤口上撒了厚厚一层止血药粉,又拿绷带缠住之后,才伸手去探了探傅砚池的鼻息。
还好,还有呼吸。
他吁出一口气,看了一眼旁边。
床头上,红酒旁边,有一瓶安眠药。
不知道他吃了多少安眠药,尹司南又是扶额。
老天爷……求求了,给他这个悲催秘书一点好日子过吧。
难怪傅砚池说要让他来做傅氏集团的总裁,感情他不是要忙着处理徐景好的后事,而是根本就没计划要活啊。
尹司南那叫一个头大啊。
有傅砚池在,他不去工作,自己代理总裁,公司也还能经营。
可是傅砚池如果不在了,那么,傅氏集团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快速的走向灭亡。
傅氏集团最重要的产业是和科技相关的,而傅砚池的脑子才是这部分最大的财富。
没有他支撑最核心部分的设计和研发,傅氏集团很快会被别人取而代之,吞噬掉。
家庭医生来的比救护车要快。
尹司南的急救处理办法是有效的。
傅砚池手腕出的伤口细而深,医生看后,消了毒,继续用了止血药粉,没有缝合,而是用了免缝合绷带。
伤口处理完,那边数安眠药的人佣人也说:“安眠药少了两颗。”
尹司南:“还好,还好。”
家庭医生也点点头:“不需要洗胃,两颗安眠药,倒是刚好可以让傅爷好好休息一下。”
谢芳芳抹了眼泪,去拉被子给傅砚池盖好。
拉动的时候发现床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掀开被子时,她才被吓了一跳。
“妈呀,这……这是骨灰盒?”
尹司南:“是徐小姐的骨灰。”
尹司南刚准备伸手去拿出来,可是看了看傅砚池,最终还是放弃了。
也不许别人动:“就放在那儿吧。
万一傅爷醒过来若是发现徐小姐的骨灰没在他怀里,怕是又坏事了。”
谢芳芳转过头,眼泪止不住的掉。
“我若早知道,他爱到这个地步,甚至在徐景好死后都要殉情,我打死也不会拆散他们二人的婚姻啊。
怪我,也怪我。”
谢芳芳哭的厉害。
尹司南:“夫人,他们离婚之后,傅爷又想办法撤销了离婚,重新复婚了。
到徐小姐生命结束的那一刻,他们都还是合法夫妻。”
谢芳芳:“什么?他们离婚无效吗?”
尹司南点点头。
谢芳芳再回头看着傅砚池,她原本还想来找傅砚池说的关于卓轻婉的事情,现在,她是一个字都不想再提了。
“我留下来照顾他。”
谢芳芳不敢走了。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她决不能看着傅砚池出事的。
尹司南:“也好。”
傅婉婉:“干妈,卓轻婉还在那边等着,该怎么办啊?”
尹司南:“我会让人过去,先把她扣住。这个女人,真是麻烦。”
尹司南暂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卓轻婉才好,还是要等傅砚池醒来之后,听他怎么说。
可是,傅砚池自己都已经不想活了,他能在乎卓轻婉是不是威胁了谢芳芳?
救护车赶来,这边已经处理到位了,结了账,救护车就回去了。
谢芳芳一晚上不敢睡觉,怕傅砚池醒过来,再一次寻死。
直到第二天中午,傅砚池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窗帘开着,有点儿刺眼,他伸手遮了遮眼前的光。
才看到手腕上已经被处理的伤口。
没死成?
他另一只手下意识的往身边摸了摸,还好,骨灰盒就在旁白那。
“小池,你醒了?小池?”
谢芳芳当真是不敢走神,一直盯着。
傅砚池张了张嘴:“走……都走开,不要打扰我和她在一起。”
谢芳芳眼泪不断往下掉:“儿子,你不能想不开,妈妈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妈妈求求你了,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只有尹司南抓住了重点。
“傅爷,你就这么下去,徐小姐会原谅你吗?
你必须活着,活着受够了应得的罪,再下去,才能和徐小姐团聚。”
傅砚池的眼里,渐渐聚光,朝着尹司南这边看了过来。
“傅爷,这么死,徐景好和她肚子里的宝宝肯定会觉得,太便宜你了。”
傅砚池像是魔怔了一样,竟然把这话听进去了。
“是吗?”
尹司南:“是。”
很肯定的回答。
傅砚池暂时放弃了自杀的想法。
可是,他不允许任何人陪着他。
徐家那边已经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傅砚池这边公开发讣告,也没有等到这边任何有关处理徐景好后事的通知。
徐景仁根本坐不住,直接就找了过来。
尹司南刚安抚住傅砚池,佣人这时候都还在楼上打扫血迹呢。
这边,徐景仁就带着人过来了。
尹司南又赶到这头来灭火。
“小徐总,现在这种情况,我是真的没办法说什么。
人死为大,本该是要入土为安的。
可是傅爷昨天晚上还自杀了,好在发现及时,抢救了回来。
你还,能不能宽限一些时间?”
没办法了,尹司南只能用这个拖字诀了。
徐景仁早就没有了耐心。
那是他的姐姐,是徐家的人,如今人死了,傅砚池既然处理不了后事,那就交给他们徐家带回去处理。
“抢救过来?没死?那真是太可惜了。
我姐姐都没了,他不是最爱我姐姐吗?
让他是死啊,让他去给我姐姐殉葬,当牛做马,跟我姐姐和孩子赎罪啊。”
尹司南倒吸一口冷气,从前真是从不见徐景仁展露这种狠辣的一面。
他向来都是温和的,像徐景好,像从前的许西宜,如出一辙。
“小徐总,傅爷确实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可是徐小姐的事情,他也是到了最后才知道。
如果他早知道,一定会竭尽全力想办法救人的。
这世上的阴差阳错,真是从不停歇的发生。
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时间把整件事情全部整理清楚。
小徐总,徐小姐和徐家之间,你应该也清楚的。
但是,徐小姐她到死,都还是傅爷名正言顺合理合法的妻子。
就算是你去打官司,傅爷也是有资格拥有徐小姐骨灰处置权的。”
徐景仁:“尹秘书,你说句良心话,他傅砚池,有资格抱着我姐姐的骨灰盒吗?
伤姐姐最深的,不就是他吗?”
尹司南无话可说,因为这是事实。
但尹司南还是极力的劝说着。
楼上那位,都已经自杀了,若是还有人跟他抢徐景好的骨灰,可怎么了得?
尹司南:“小徐总,你应该也很想知道,徐小姐最后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要不,我们一起约个时间,见见周逾白和宋嘉栩?”
尹司南转移话题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徐景仁确实还想弄清楚这么久到底是怎么回事。
完全没有争到徐景好骨灰的周逾白,回到家里,看着那件被自己挂在家里精心呵护的,徐景好穿过的晚礼服,哭了两天。
期间他也不相信,徐景好真的死了,甚至一再逼问宋嘉栩,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宋嘉栩那边只有一个肯定的回答,连徐景仁都是亲眼看到徐景好进了焚化炉的。
徐景仁联系他的时候,周逾白甚至连自己跟傅砚池打架之后的伤口都没有来得及处理。
周逾白还是答应了,愿意将这几个月徐景好是如何活下来的,一一告诉徐景仁。
同时,他还联系了宋嘉栩。
只有宋嘉栩才是最清楚徐景好最后那段路,到底是怎么撑了一天又一天的。从身体的疼痛中,挣扎。
从情感的绝望中,挣扎。
周逾白开始替自己处理伤口,同时也准备着参加徐景好葬礼的时候,联合徐景仁和宋嘉栩,一起给傅砚池搞一波大的。
宋嘉栩接通电话的时候,周逾白听到他那边传来了一个女声说:“先生,这是您的护照和机票,请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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