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咱们往哪开?
去五峰乡!到了五峰乡咱们一直西向南开,开到头就是牛驼峰,过了牛驼峰就是太行山,咱们这台车跑到那估计也就差不多没油了。正好大伙钻进这大山里,咱们在山里穿行回李家庄,进了这茫茫大山,鬼子再多人也找不到咱们。
林荣难得细致的给赵翻译解释了一遍,这个家伙虽然胆小,但还算是个有用的人,说这么多也是缓解他的紧张。
小黑吃了林荣喂食的食物和清水后,歇息了一会,向着五峰乡开始侦察。
车厢后面的民兵,经过这一路的颠簸,和精神上的刺激,这会已经有些乏累,挤在后车厢上开始休息。崎岖不平的土路,一阵阵忽上忽下的颠簸。
四十分钟后,紧追的车辆到了石寨乡,简单询问过后,又急匆匆的上车继续追击,废物!统统都是废物,上尉气的脸色铁青。
立刻用电台联系县里,匪兵已逃窜至五峰乡方向,让他们立刻联系五峰乡保安团,派人在东侧拦截,告诉他们,我已经在石寨乡往五峰乡的方向尾随,请务必拦截住。
上尉等待片刻,再次发出指示,立刻联系平安县城的驻军,告诉他们,匪兵去了五峰乡的方向,让他们在五峰乡方向路口派兵拦截,防止匪兵逃入平安县城的周边乡镇。同时在五峰乡到太行山这一段距离穿插,截断匪兵的退路,这火匪兵非常危险,还懂得化装潜入,务必要在五峰乡这一带将他们歼灭。
电波在平安县城,石寨乡,与德县不断的流转,各个乡镇安装的电话不断响起,一队队的伪军拿着长枪开始集结,摩托车,军用大卡车,一辆辆的驶出县城。
这一次林荣大白天的跑到县城附近,光天化日之下,弄死了十六名日本职业军人,给了县城的守官狠狠一个耳光,让县城内的普通日军也感到非常震惊。
尼玛!在前进个几公里,就跑到眼皮子底下了,打死了十六名全副武装的老兵!这些可都是参加过数次会战的百战老兵,这以后出城还能有安全感吗?兔死狐悲之下,日军发了疯似的爆发了战斗热情。
长官!五峰乡的电话打不通。
继续给我打!
是!
井川,我怀疑这帮号称黑鸦特工队的人已经切断了德县到五峰乡的电话线路,最好联系距离最近的平安县派兵堵截。
山本,好好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为什么短短两个月,已经连续出现两次这样的偷袭,士兵死亡了三十多人,都发生在我的辖区。这一次我恐怕难逃上方的问责!井川少佐说着说着,眼眶红润了起来。
不要太难过了井川,现在各处都有偷袭的事件发生,哼!这群猖狂的匪兵,待我的装备一到,我会立刻组织一支精锐,追杀他们,无论他们躲到天上,还是藏到地下,也要把他们揪出来。
山本,我累了,我要单独的休息一会。
井川,这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的你,仅仅是两次小小的失败,就这样悲观丧气。我们要振作,要为天皇和我们的帝国开疆拓土。
神经病!老子的前途都到头了,再来一次弄不好,都得切腹谢罪了,你这个家伙还在这说风凉话!
希望有一天,这个叫乌鸦游击队的,给你这个猖狂自大的家伙狠狠来一下,到时我也会真诚的安慰你!井川心里阴暗的想道。
小黑飞过五峰乡,向着平安县城邻近五峰乡最近的乡镇飞去,五百米的高空视野极其开阔,几里只要有人员聚集就会被立刻发现。
视野里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小黑开始向着五峰乡飞去。
一辆军用大卡冒着蓝烟,嚣张的驶入了五峰乡,粗糙的发动机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撵的乡里土路上鸡飞狗跳。
五峰乡三十余伪军拿着枪驱赶着百余个老百姓,向着乡公所赶去,一群家属哭嚎着围在伪军的身旁,有拉拽伪军的衣服,还有跪在地上抱着伪军大腿的老妇。
求求你们别带走我儿子,我家里就剩下这一根独苗了,你们带走了,让我可怎么活啊!
孩他爹啊!
快他妈松开,再不松开,信不信我踹死你。
一个伪军被身旁妇女拉的烦了,反手一记耳光,将女子打了个跟头。
我让你拽,现在我就打死你男人,抡起长枪的枪托,没头没脑的对着排在队伍里的男子打去,打的男子抱着头在地上翻滚。
别打了,别打了,俺不拉着了,求求您行行好放了俺男人吧!
妈的!晚了,这个高颧骨三角眼的地痞,阴恻恻的看着女子,今天不把他打死,你们这帮老娘们不知道什么叫做军法!
身边三个伪军立刻配合的窜了出来,对着躺在地上的男子拳打脚踢。
女子抱着六七岁的男孩跪地哭喊,五峰乡的老少爷们帮着求求情吧!这么打下去,会活活的打死人的啊!女子肿着一张脸,望着四周围观的百姓。
黑压压的人群,望着这一幕紧握着拳头,怒火在眼里燃烧,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规劝,生怕被这帮伪军给拉走扔进矿山。
黄蕴怡站在人群里望着队伍里的许可达,忧心不已,自家在这五峰乡算是外来户,没有关系,当初林荣给的大洋,除了安家买房,置办生活物资,一部分又送给了父亲。
如今手里没了几个银钱,不能孝敬这些伪军,被强行抓了壮丁,去矿山干活,这一去可是凶多吉少。
两人虽然关系已经彻底陷入冰点,黄蕴怡依然不希望许可达被这样带走,只是心中焦急却没有任何办法!
林长官,你看…你看前面围了那么多人,不是专门堵咱们的吧!赵翻译这一路精神高度紧张,稍有风吹草动就慌的不行,自己都觉着快成精神病了。
哪有用老百姓堵咱们的,放轻松,以后你也要参加训练,到时候打仗给你也发一支枪,省得蹲在一边碍眼。
汽车距离百姓越来越近,轰隆隆的声音终于让围观的百姓发现,连忙让开道路,个别胆小的逃散躲避。
入群分开,露出了一支伪军队伍,正不耐烦的看三个同伙,对倒地的男子踢打。
卡兹一声,汽车停在了路中间。
这帮驴球马蛋的玩意在干嘛!
林荣打开副驾的车门气呼呼的下了车,呼啦啦,汽车上的士兵也扛着枪爬下了汽车。
魏大脑袋站在车厢上架起轻机枪对准了下面的伪军。
长官!长官!自己人,是自己人啊!
你滴!什么滴嘎活!
我们长官在问你们这帮人在干什么?赵翻译及时的跑到伪军面前,趾高气昂的充当起了翻译。这活可是太熟了,看到林荣的表情,立刻就进入了角色!
太君,我们是奉命押送这些人去给皇军干活,这些刁民居然不听劝告,我们弟兄给他点颜色看看。好震慑这些刁民。
望着面前穿着黄色呢绒军大衣,穿着一双黑色牛皮军靴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回答。
这个日本人,肯定是个军官,身材挺拔,气宇轩昂,双眼泛着光彩,让人不敢直视。一群伪军心中暗自猜测。
人群中一个站在角落的年轻女子,看到这个穿着黄色军大衣的男子,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这个身影,这张清俊的面庞,那一双灵动有神的眼睛,就好像两年前的那个男人,就这样突然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两年的时间,仿佛这一切才刚刚的过去。
林荣指着身旁的翻译官叽里咕噜的说着东洋话,不时又伸手指着这些伪军。
可惜!这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我们皇军说了,中日友好是一家人,不可以对百姓如此的粗暴,你们这些保安队的,没有领会我们皇军对百姓的仁慈之心,现在惩罚你们,放下手里的长枪,罚你们去路旁站立一个时辰,作为对冒犯百姓的惩罚。
哗啦,一排长枪端起,瞄准呆愣在原地的伪军。
啥玩意?我们太粗暴!没有领会皇君的仁慈之心!我去他妈的吧!啥时候皇君仁慈了,哪个不是野蛮又凶残。
对,这个军官一定是想着,在老百姓面前装装样子,行吧!反正你是大爷,你让俺们咋弄咱咋弄!
反正特么也惹不起。众伪军心里暗骂,交出了手里的长枪和子弹,规规矩矩的站成一排。
妈的,大洋也都交出来,打坏了人不要赔医药费的吗?
旁边一个穿着鬼子军装,帽子上带着屁股帘的,民兵骂道!
我去!这个鬼子说话咋这么溜!这口音好像是咱德县一带的啊!
你…你们是假的,一个伪军颤颤巍巍的伸手指着面前拿枪的士兵,这帮人有穿着日军军装,伪军服装,还有百姓服装,简直就是一个大杂烩。
啪!一声枪响,林荣拿着驳壳枪甩手就是一枪,正中这个伪军的额头。
妈的,就显你聪明了是吧,老老实实的站着,还能饶你一命,这时候了还跟爷们耍嘴!
刚才动手那几个是哪个,你们现在把他们给我拎出来,就放了你们,不然现在立刻就把你们全给毙了。
划拉身后端腔的士兵拉栓上膛。
四个伪军看了看身旁不怀好意的同伙,身体微微一抖!互相对视几眼,确认过眼神,咱们要成为死人,还特么愣着干嘛跑啊!
几个人转身撒丫子就跑!
林荣朝身后摆摆手!扬起手中盒子炮,啪…啪…啪…啪…四声枪响,四个伪军后背纷纷一震,绽放血花倒在了地上。在这个大姑娘小媳妇美寡妇围观的高光时刻,林荣觉着有必要装这个逼。
几个民兵很有觉悟的端着枪跑过去,对着躺在地上的几个伪军后背,啪啪啪啪,开始补枪。
你们这帮子汉奸听着,老子是八路军乌鸦特工队的,这德县就是老子家里的热炕头,老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这里有的人作恶多端,有的是为了一口饱饭,看在都是中国人的份上,可以饶你们一命,以后要是敢跟着鬼子祸害老百姓,小心老子晚上摸你家里去,割了你们的脑袋,这一次就放过你们一次,下次再敢欺负老百姓,尤其是敢欺负年轻的寡妇…我…林荣的目光锁定在了人群中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我…我…她怎么在这里,难道老黄他们搬到了这里,两年了,变的更漂亮了,不知道你过的还好吗?林荣看着这个朝夕相处半年之久的母倔驴,看到了她眼里流露出的欣喜,想要走上前去,只是有着太多顾忌,两人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
咳…咳…你们先站着吧!
林荣突然穿过人群,来到一个老妇人身前,大娘,您辛苦了,双手紧握老妇人的双手,两枚大洋放入了老妇的手中,大爷,您老身子骨还硬实吗?拍了拍老头的厚实的手背,一叠法币放在了老头干枯的手里,孩子吃饭了吗,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一颗奶糖放在了流着鼻涕的小屁孩手里。不等百姓回馈林荣的关爱之情,林荣就快速转向了下一位。
黄蕴怡就这么默默的看着林荣,在自己不远处,一个个的安慰握手,一双贼眼滴溜溜的瞄着自己!这个年轻的男子越来越近!一点都没变,嘴还是那么贱!人还是那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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