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泰被关在小屋之后,三天后便开始发作,有点发烧,但是并不严重。
服了太医开的药之后,状态便开始好转。两天之后,身上就出了皮疹;三天之后,皮疹改为丘疹;又过五天,疱疹灌浆,渐成脓疱;五天之后,脓包溃败、结痂;又过七天,痂盖自然脱落,症状完全消失。
“行了,把他放出来吧。”项南得到太医院汇报后,将赵一泰给放了出来。
“你现在感觉如何?”项南问赵一泰道。
“回禀圣上,奴才现在感觉很好。”赵一泰连忙道。
“嗯。”项南点点头,“行了,既然没事,就回长春宫吧。”
“嗻。”赵一泰立刻道。
宫中人见赵一泰得了天花之后,不仅身上没有留下痘痕,而且还跟之前一样,活蹦乱跳的,都不禁很是惊奇。
“赵一泰,你患病之后,什么感觉?”琅嬅好奇的问道。
“回娘娘,奴才就像得了一场风寒,只是发点烧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奴才都没有觉出什么,很快就挺过来了。”赵一泰解释道。
琅嬅一听,颇为惊奇。
她一直担心自己的大阿哥永璜、二阿哥永琮会感染痘疫。
因为当时痘疫的致死率非常高,万一度不过这个劫,哪怕他们是嫡出的皇子,也休想继承皇位了。
当年,康熙帝之所以登基,就因为当时他已经感染过痘疫,而且平安度过。而其他皇子却并未感染痘疫,因此他虽然不是嫡出,也不是长子,但还是被顺治皇帝立为太子。
如果牛痘真如赵一泰所言,症状那么轻得话,她倒真想给自己的儿子试试。
……
项南随后又让各宫派出一位宫人来尝试。
琅嬅派出了三宝,金玉妍派出了四敦,高晞月派出了双喜,海兰派出了五福,诸瑛派出了六和,婉茵派出了七顺,苏绿筠派出了八全,自然也是安全度过痘疫。
几人只是稍微发烧、起疹而已,症状一点都不痛苦,过了几天便都痊愈了。
阖宫人等眼见这方子真的可行,顿时都大有信心。
随后,各位嫔妃先种牛痘,然后是各位小阿哥,最后是其他奴婢、太监,乃至御医、御厨、侍卫等等。
果然症状都不明显。就算是众嫔妃中,身体最弱的高晞月,也只是烧了两天,就无碍了。
所谓上行下效,当宫中开始种牛痘避人痘时,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民间,并随即就引起了民间的效仿。
各王公贵族、官员士绅,乃至穷苦百姓,都开始找病牛,传牛痘。此举令那些生了牛痘的牛,价格扶摇直上,甚至比健康的牛,价格还要贵出十倍去。
项南接到奏报之后,都很满意民间的反应。
老百姓自发的感染牛痘,进行天花防疫。或许几年之后,华夏大地就再无天花了。
如此一来,可以拯救成百上千万条性命,可以说是无边的功德。
……
随后,项南又让内务府刻印《健康手册》,普及了一些生育、保健、养生的知识,分发给全國七品以上官员。
比如防范婴儿得四六风,只需将割脐带的刀剪做好消毒,就可殺死破伤风菌,避免婴儿猝死;
比如健康饮食,要少吃盐、油、猪肉等,可多食鱼、虾、蟹;比如养生之道,在于运动,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项南此举令臣下们都很感动,纷纷上折子谢恩。
一来,古代医学条件很差,即便是大户之家,生育同样面临不小的风险。如今有项南的《健康手册》,他们知道该如何生育,如何防护,孩子的存活率自然就提高了;
二来,项南教导大臣们保健、养生,这也表示皇帝对他们的关心、爱护。而碰上这样贤明仁爱的皇帝,哪个臣子不该感恩戴德。
……
项南随后又释放了八爷、九爷被圈禁的子女,给予官职和俸禄;释放了十爷胤、十四爷胤禵,均封为辅国公。
此举也是为了消弭皇室内部的矛盾。
八爷、九爷、十爷、十四爷,虽然被圈禁了十几年,但是他们之前毕竟是皇位的有力争夺者,在王公大臣之中,还是有不少拥趸的。
而雍正上位之后,对他们及他们的支持者,都进行了极其残暴的打压。
不仅将八爷、九爷的名字改为阿其那、塞思黑这样极具羞辱性的名字,还将他们的妾室、子女、从属等,一并监禁囚锁,数量多达千余人之众。
这些人中不乏八旗贵胄,盘根错节,联络有亲,可以说旗人中一大股势力。
项南如今下令特赦,将他们释放,有些还能官复原位,自然能让他们感恩戴德。此举也有助于缓解统治阶级内部的矛盾。
再说现在时过境迁,他们已经没能力搞拥立之事了。项南也不怕他们再掀什么风浪。而且还能体现自己的宽仁之心,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八爷、九爷、十爷、十四爷的案子,毕竟都是雍正敲定的,所以项南也不敢推翻,那样未免太不给先帝面子了。
所以他全盘承认雍正断得案,肯定雍正当年的判罚并无错误。八爷党受此惩罚,完全是咎由自取,万无可矜。
如今释放他们,也不是给他们翻案,而只是“特赦”而已。如果他们今后循规蹈矩,倒还罢了。
如果还不肯悔改,不记皇恩,再次搞风搞雨,那就罪无可恕了。
……
项南对八爷党的特赦,果然令他们欣喜不已,感恩戴德,纷纷上表谢恩,感谢皇上仁爱天下,宽大为怀,并保证以后循规蹈矩,服从圣命,绝不再敢有妄想。
项南对他们的这一反应倒不意外。
从雍正四年,八爷党彻底覆灭,到现在雍正十三年,已经过去十年之久。
就算是铁打的汉子,被囚禁十年,滋味也很不好受,早就被磨去了雄心壮志,成为了没有獠牙的老虎,只知道咩咩叫的羔羊。
就像《肖申克的救赎》中所说,“这些墙很有趣。刚入狱的时候,你痛恨周围的高墙;慢慢地,你习惯了生活在其中;最终你会发现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这就叫体制化。”
何况,他们虽然被释放,但已经失去了权势、家产。而没有了这些,他们与平民百姓几乎无异。
在这时候,他们除了歌功颂德之外,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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