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个新的环境,林今絮总是有些不习惯,况且就连裴知宴都已出去了两日了。
这些日子,只知晓外边吵吵嚷嚷,可守着她的侍卫像是早就听了什么人的命令一般,便是她踏出这屋子时,就总觉得有几双眼睛在守着她了。
林今絮的脚步刚一踏出去,就僵硬在了原地。
她看着外边几个明明在守门,却盯着她的侍从们。
林今絮讪讪一笑,又把脚给缩了回去。
守门的侍从们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
太子爷出去办事前千万叮嘱他们,说,若是让里边的林孺人受了丁点的伤。他们日后便别在太子府伺候了。
笑话,这进太子府伺候的机会,可是他们求爷爷拜奶奶才得来的。如今自然是得守好了。
林今絮在屋中无事,便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就连裴知宴带着一身血腥味回来时,她才惊醒。
林今絮还没有从睡意中缓过神来,她的脸压在手臂上久了,都睡出了一道红印子,两腮酡红,一副睡眼惺忪,极其好欺负的样子。
“殿,嗲下。”林今絮揉了揉眼睛,声音瓷瓷糯糯的。
“您回来了,可用了膳?妾身叫小厨房给您做一些过来?”
裴知宴忙碌了两天,就喝了几回水,尚未进食过。
不过他如今也没有胃口。
裴知宴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让人来侍候孤更衣吧。”
林今絮一愣:“妾身方才叫他们都去睡了。”
她这话一出,二人一齐愣住。
还是林今絮垂着眸子说了句:“妾身来吧。”
裴知宴张了张嘴,可当他开口时候,忽然想到方才林今絮困倦之时还在等他。
裴知宴瞬间哑了声,半晌才挤出一个:“好。”
虽说是林今絮来侍候他沐浴,可抬水这些重活自然是不会让她做的。
裴知宴看着她巴巴的眼神,默默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向来矜贵的太子殿下,给自己打了回水。只是为让自己的小孺人来伺候沐浴。
等裴知宴下了水,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先冲散了个七七八八时候,他看着屏风后头都要垂到地上的林今絮。
“孤好了,进来罢。”
林今絮这才盯着鞋尖,缓缓走了进来。
裴知宴看着她这样一副模样,心中不免好笑。
明明是自己请缨来伺候他沐浴的。
可如今真要上手了,又开始害羞了。
裴知宴早就猜到了,也不想多为难她,将手里的擦澡布递了上去。
林今絮接过,却觉得手里烫得很。
方才主动请缨之时,她还没睡醒,只觉得裴知宴在外公务两日,她于情于理也应该问候一下。
却没想到,等她瞌睡醒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接了一个多么大的活儿。
林今絮只恨不得现在就给自己挖一个地洞,将自己塞入里边。
只是这必然不可能的。她只能宽慰自己,罢了,也不是没有见过。大不了她把裴知宴一个人晾在这里也成。
只是就在她要义无反顾抬起头来时候。
裴知宴突然开了口,话里都带了笑意:“孤穿了亵裤。”
林今絮猛地一抬头,盯紧水中。
裴知宴没有骗她,林今絮在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
裴知宴又道:“既然如此,那劳烦絮儿了。”
林今絮抿了抿唇。
虽然裴知宴如今沐浴都穿了亵裤,可他上半身未着一丝半缕。
水滴滑过隐约可见的锁骨,流入贲张的腹肌中。胸膛上粘着湿漉漉的头发,而搭在浴桶两侧的手臂,上边紧实的肌肉也隐约在深夜里叫嚣着 。
林今絮便只看这一眼,便叫自己的脸更红了。她支支吾吾了许久。
裴知宴挑眉,就要从水中站起身来:“怎么?不乐意?”
他叹了口气:“孤还想着,回来后能好好休息…”
林今絮受不住他这般说,急忙开口阻止了他后边的话:“妾身来,您可别念叨了。”
林今絮只能将自己的视线放在其他地方,尽量让自己别接触到,他空无一物的上身,和沾水后更加明显的…
她深深吸了口气,只是等她看向裴知宴身后时,却是一顿。
方才所有的旖旎都消失了。
裴知宴的身后,有一道长长的,却是一瞧便上了年头的刀疤。
林今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竟用指尖,点了那儿。
“殿下。”她的声音有些小:“这是…”
裴知宴只觉得自己身后有些痒,他听着林今絮的话,轻声一笑:“不过是个陈年旧伤罢了,不稀奇。”
林今絮沉默着,咬了咬自己的唇。
她突然想起来,方才裴知宴刚入屋子里时候,一身的血腥味。
林今絮看着他宽厚,却叫人有安全感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是,她伸出手来,缓缓给他擦着后背。
然后,轻柔的,擦到了他的肩膀上。
虽然对林今絮来说,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擦澡而已。
可对裴知宴而言,却叫他呼吸都乱了几瞬。
原本他以为自己累了两日,应当没有精力再想其他事了。
可在他的身体触碰到林今絮的指尖的温度时。
他可耻的,起立了。
裴知宴吐了一口浊气,在林今絮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拉过她的手腕,让她绕在自己的身前。
裴知宴的目光幽暗,在只有一盏摇摇欲坠的灯光的夜里,他的眼神像沾染了血腥味,贪婪的狼。
而在面前手无寸铁的她,是裴知宴唯一的猎物。
林今絮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只一瞬间的失神,自己就被裴知宴给拉下水中了。
衣裳瞬间被水浸透,这浴桶不大,原本坐下裴知宴一个人时候还有些宽裕,可等到加了个林今絮时,却显得狭逼,就连浴桶中的水,都往外撒了。
林今絮着急得,伸出手来攀附住裴知宴的肩。
裴知宴低下头,便瞧见了她如小鹿一般,叫人怜惜的眼神。
方才的欲火一瞬间被他压制住了,裴知宴眼神微颤了一下,伸出手,将她泡湿了的头发别在了耳朵后。
他叹了一口气,同林今絮开口:“别担心,孤不碰你。”
裴知宴一只手扶着她的肩,将林今絮往自己怀里带,另一只手捏住浴桶,绷出青筋。
他在林今絮耳边说。
“昨日审问,孤查出。贺从文自十三岁起,至今已至少玷污了十五名良家女。”
裴知宴不敢想,若他不是太子,若是林今絮一人流落至此。
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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