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慈欢这话一出,林今絮瞬间愣在了原地。

    她哑然失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许慈欢:“你又是如何认为,太子殿下在这般大的事情上,能听我的?”

    许慈欢却异常的执拗:“我知晓你的本事,若不是你,我又如何会连降两级,受尽屈辱!”

    林今絮冷眼看她:“这是你自己做的孽,怪不得别人。”

    许慈欢急眼:“你!”

    她扶着桌子手上动作捏紧,喘了几口气。

    许慈欢终究还是想起来自己今日来宝华居的目的,绝对不是要在已经发生的事情上再和林今絮吵了。

    如今的林今絮,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软弱无能的小表妹了。

    她背后站着太子殿下,那个位高权重,还极为护短的男人。

    许慈欢忍了忍,咽下了所有的不甘。

    “先前的事我便不必再提了,只是。”许慈欢抬起头来,目光里带着些警告:“别忘了,你可有把柄在我手里捏着呢。”

    “把柄?”林今絮笑了:“什么把柄?”

    许慈欢没说话,她稍有顾忌地看了松萝一眼,终究是没有将自己的底牌亮出来。

    但林今絮瞧着许慈欢的脸,便知晓,她心中究竟在想着些什么了。

    林今絮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反而开口:“如果你这几日来宝华居找我,是为了这档子事,那日后也不必来了。”

    许慈欢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又见林今絮说。

    “太子殿下的事,尤其是政事,我不会掺合。许府不过是我母亲的娘家,但…这些年来但凡安南侯府记挂着我娘,记挂着林家,我都不会坐视不管的。”

    林今絮冷眼看他:“况且在回京的路上,兄长可是跟我说过,许家表哥做的一些好事呢。”

    林今絮说完之后,面上恢复了漠不关心的神色:“若是急于想给许家的事善后,我倒是觉得,你先查查自己家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再说吧。”

    想用她当初脑昏和许慈晖的事来威胁她。

    倒是要看看,许家还能撑多久。

    许慈欢在林今絮这儿碰了一鼻子的灰,见林今絮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她咬了咬牙,只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若是那事捅到了太子殿下那儿,你倒是要看看,殿下可还是会像先前一般对你。”

    林今絮笑了:“松萝,送客。”

    许慈欢扬了袖子,落了句:“不必。”

    扭头就走。

    将这一尊大佛请走之后,林今絮也松了一口气,连给自己灌了两杯茶。

    松萝却听得云里雾里,简直跟猜谜语似的。

    她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看向林今絮,有些好奇地问:“方才那许昭训说的,是何事啊?”

    林今絮伸手,弹了一下松萝的额头。

    松萝吃痛,捂着自己脑门。

    林今絮这才开口:“莫要多问,这些小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只是松萝却带着微微的不信:“果真?”

    她方才被许慈欢说的,“若那事捅到太子跟前去。”给惊住了。

    松萝是想不到,自家主子究竟有何事捅到太子跟前,会叫主子得了殿下厌弃的。

    毕竟,就不提殿下给自家主子的殊荣了。

    便是她为数不多见着殿下的时候,殿下对自家主子那股子紧张劲,便是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殿下对宝华居的看重。

    “果真。”林今絮的声音仿佛带了魔力,一听便叫她心绪平稳了下来。

    松萝便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奴婢自然是信你的!”

    她又看许慈欢方才喝过的茶盏。

    松萝皱着眉头,捏着鼻子,将那茶盏用两根指头捏着,丢了出去。

    “哼,让她来威胁主子!这茶盏,咱们不要了!”

    林今絮瞧见松萝这一副活宝的样子,顿时哑然失笑,不过这还是她亲自惯出来的,便是如今,也舍不得苛责。

    “好好好,反正如今咱们宝华居好东西多的是,这茶盏不要便不要了。”

    屋内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将方才许慈欢来时候的晦气给冲得一干二净了。

    便是连白芷从外边拿回份例的时候,瞧见屋子里的热闹时候,都有些疑惑。

    “主子这是有什么好事了不成?如此热闹。”

    松萝挑了眉:“如今进了宝华居,日日都是好事,怎么就不能热闹了。”

    白芷哑然,只能应承着松萝的话:“松萝说的不错,便是奴婢多嘴了。”

    她笑面盈盈将手中的东西端过来,放在桌面上:“这是总管那边分来的锦缎,主子夏日的衣裳不多,如今也得开始做起来了。等过段时日热了,可就来不及了。”

    林今絮想了想自己一橱柜的衣裳,却罕见的没有反驳。

    毕竟她可是爱美的,又如何不想要更多的衣裳。

    只是,想到橱柜里的衣裳。

    林今絮突然想起了那日在书房内,裴知宴低头埋在…

    她脸突然红了一片。

    松萝见状,稍有些惊讶:“主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身子有些不利索?”

    林今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她摇摇头,尽量平稳了自己的呼吸。

    “我在想,这些绸缎,裁剪一些做里衣吧。”

    林今絮不提还好,一提,便是白芷也开了口:“是奴婢们没有想周全了,这段时间,主子的里衣都有些紧了呢。”

    林今絮脸又是一红,她似是嗔怪地瞪了白芷一眼,怪她什么都直接说。

    白芷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的,只觉得,难怪殿下愈发疼爱她家主子了呢!

    几人商量着决定好这一批绸缎的去向后。

    松萝瞧了瞧林今絮,没注意到她们这边。

    她便拉过了白芷,说了方才许慈欢来宝华居威胁她们家主子的事。

    白芷比松萝稳重一些,便是当场知晓了,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叮嘱松萝。

    “可莫要往外说了。”

    松萝虽平日里跳脱,但对待这种大事,自然是听主子命令的,一脸严肃地点头。

    白芷瞧了一眼似乎丝毫没有受影响的林今絮。

    只小声同松萝说:“主子怕是有自己的想法,咱们便不必多说了。”

    松萝随着白芷的目光,一道看向了林今絮。

    见林今絮还在摸着那几匹绸缎,两腮如粉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松萝点头:“好!”

    如她们所料的,林今絮自然是想到了如何应对这回许慈欢同她说的事——

    在傍晚裴知宴来到宝华居时候,她拉着裴知宴,把今日许慈欢同她说的话,掩去了那些个威胁的话语,其他都一并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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