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今絮原本以为裴令姿是个闷葫芦性子,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大胆。
林今絮扫了一眼四周,好在并没有人注视着她们这里。
自然是没有听到裴令姿说的话。
林今絮松了口气,只是下一刻,她却生起莫名的希冀来。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裴令姿眨了眼,她倒有些意外了。
“一直都是。”
从上次说过的之后,裴令姿日日夜里都睡不着。
睁着一双眼看向床顶。
林贡溪芝兰玉树,为人处事皆是极好的。更何况林家的家风森严,家中只有几个主子,没有姨娘和庶出的子嗣。
宫里的皇子尚且有分三六九等,公主亦然。
而她虽是有个公主的名头,但谁都知晓。
四公主母妃不过是个丫鬟上位的,家中没有帮扶,更没有亲兄弟。
若是草根出身的尚了公主那倒也好,可若是权贵之家,有那心思往上爬的。
是断断不能娶她。
裴令姿思绪回笼,将视线扫过。
今日来的不乏有权贵家中的儿子,可无一例外,要么是庶出,要么便是家中不用继承家业的幼子。
而林贡溪不同,便是如今的林家算不上勋贵之家。
但,林今絮诞下的,是皇兄目前唯一的儿子。
按照皇兄对于林今絮的宠爱,虽说那凤位未必会让林今絮坐上,但若是父皇去世,日后登基。
林今絮怕是会成为后宫之中的第一人。
林家自会水涨船高。
那时,想嫁林贡溪的人,怕是络绎不绝了。
裴令姿低下头来,掩盖住了脸上闪过的一丝苦涩。
林今絮心中在想着事,并没有注意到裴令姿脸上浮现的苦涩。
林府地方在京城一众地方来说,地段不够好,甚至能算得上偏远。
更只是一个三进的小门小户。
虽说日后裴令姿婚后会有公主府。
可这般小门小户的将公主迎回府内,着实是不够好看的。
林今絮突然想起当时在湖州时候,兄长给她的那几千两银票。
林今絮思忖了一下,用这些银两,替家中再置办一处大一些的房屋,应该是够了的。
林今絮眼睛一亮,对着裴令姿也稍稍有了些底气。
她反握住裴令姿即将抽回的手。
“你是个姑娘,这般话不太好说,之后我回去便同你皇兄说说,你的想法。”
林今絮脸上的笑意没有丝毫作假。
“不过啊,我兄长可是个榆木脑袋,自小不懂情爱。”
林今絮眼底闪过一丝愧疚。
“若是你成了我嫂嫂,若是不开心,便训斥他便好了,不用留情面。”
裴令姿没有想到林今絮竟然接受得这般快。
便是面上都满是错愕。
“这…”
裴令姿不自觉地抬起头来,看向林贡溪落座的那一块。
却没想到,一下便撞进了林贡溪的眼底。
裴令姿一下就将目光收回,她脖子有些僵硬,一时间便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处放了。
林今絮盯着裴令姿的脸,她忍不住皱着眉头,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脸颊。
“怎么这么烫?可是身子不爽利?”
裴令姿原本就有些不在状态,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今絮这般说了,她便也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头。
林今絮见状,便交代了一下裴令姿的侍女,还叫她上去同崔皇后说明情况,让裴令姿暂时离席。
裴令姿瞧见林今絮这般替她着想,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是林今絮一句话瞬间堵住了她的嘴。
“别谢我,我不过是替我兄长争取争取罢了。”
林今絮挤眉弄眼的:“谁叫他是个木头,却有我这么一个体贴的妹妹呢。”
裴令姿瞧见林今絮这样,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脸上飞过一片霞云:“再提,便叫皇兄来替我做主。”
林今絮看她着实是害羞极了的样子,便只偷偷一笑,便不再提。
而与她们相处融洽的不同。
裴知宴那儿方才已经叫人去查,清凉殿处究竟发生了何事。
等派出去的侍从回来之后。
裴知宴听完这件事的始末,黑眸之中闪过一丝幽暗。
他在心中庆幸,庆幸林今絮的机敏,竟然会将计就计,再让自己全身而退。
可另一方面,裴知宴却在怪自己。怪自己疏忽。
明明上次林今絮便是在宫中出的事,他这次以为迟贵妃已经倒了,宫中便没有再想对林今絮下手的人了。
却将迟颂谙给忘记了。
裴知宴想到迟颂谙的父亲,竟然也卷进这场风波之中。
裴知宴不自觉地将目光落在了那个明艳无双,荣宠冠生的珍妃身上。
若是在他看来,整个宫中,最想对付迟颂谙,和迟颂谙那个道貌岸然的父亲。
只有这在迟家饱受煎熬的珍妃娘娘了。
不过这般的做派,怕是会牵扯到迟家。
就不知道自己那个,满心满眼之中都是母后,为迟家着想的父皇,会如何处置了。
裴知宴在珍妃发觉之前,便已经将目光给收回。
他着实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宴会,竟然会闹出这么大的事。
果然,如裴知宴所料一般,没过多久,向来伺候承乾帝的大太监蹑手蹑脚,走到了裴知宴的身旁。
他小声开口:“殿下,陛下在保乾宫等您呢,叫您速速前去呢。”
裴知宴一顿:“可是因着今日这事?”
裴知宴一提,那太监脸上便闪过一丝苦涩。
“可不是么,陛下如今发了好大一通火。这…这迟大人毕竟是您的岳丈,您…”
裴知宴没有等他说完,便兀自站了起来。
他对着上座的崔皇后一拱手。
便带着大太监走了。
等出了宴席之上,裴知宴眼底的轻蔑便没有丝毫的掩盖。
“值得父皇这般做的人,已经死了。父皇再护着迟家,又有何种意义!”
大太监惊恐于裴知宴的口无遮拦。
“太子殿下呐,您可慎言呐。”
他一时间叫苦不迭。
“咱们有什么话,到了陛下跟前,定是不能说的才是。”
裴知宴扫他一眼:“便是不该说,孤也说过这么多回了。”
见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裴知宴才稍稍压下了心中的火气。
裴知宴摆了摆手:“罢了,如今在这儿同你多说什么也是无用,走吧。”
大太监一时间有些傻眼:“去,去哪?”
裴知宴步子都已经迈出去了,听大太监的话,硬生生顿了下来。
他转过头冷呲:“自然是去保乾宫,觐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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