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外号外…百公斤黄金赎私生女再曝料…最新消息别错过…”
有些小报社,居然直接加刊,来了个午饭后报,迫不及待的将李维熙放出的消息刊印发卖。
还别说,反响不错,居然不够卖了,加印了不少,不少中小报社见此纷纷跟进,午刊来不及,但晚刊肯定没问题啊!
只是铃木的心情便不怎么美丽了,看着报纸上的内容,目中血丝密布戾气横生,心中却泛起阵阵无力。
因为对方并未与李维熙接触,准确说,是他们今早有动作后,便无人与李维熙进行接触,这一点他可以确定。
也就是说,对方已经提前预判到了他们的行动,至少是有预案,但不管是何种情况,都让他只觉深深无力。
当然,也可能是朝鲜这些人自己为之,若如此,对他们也不是什么好消,有一个难缠的敌人,便已经让他们很难受了,再添一个,他简直不敢多想。
好一阵,铃木一郎才收敛起糟糕的情绪,带着情况,找上长官进行汇报。
“有这些朝鲜人在,我们挥出的每一拳,都像是打在棉花上,轻飘飘的……”
竹内无奈叹气,有这么个顶锅侠在,想通过舆论施压一类手段,对对方进行打击,太难做到。
“处理了他们?”铃木询问,只是语气并不那么坚决。
竹内抬手,道:“还是算了,有他们做缓冲,对我们并不是坏事,而且他们不止是我们与情报处的缓冲,也是日本与欧美在沪的缓冲,没了他们,冲突只会更多。”
对待这帮朝鲜人的态度,他这边也颇为纠结,有肘是癞蛤蟆爬脚面,欲除之而后快,有时候吧,他们却又能作用。
现在,坏了他们的算计假,但又嘴替,将他们不好明说的事,给捅了出来,像是内斗这种,他们肯定不能明说。
对方这一搅,不止他们的算计坏了,暗戳戳针对他们的那些人,也只能收起小心思,反倒是给他们解了困。
再说行动失利,对方站出来认领,这确实坏了他们借伤亡这些挑起争端、战火、外交冲突的可能,但对自己而言,这又未必不是个好事。
毕竟挑起争端战火,那是要拿人祭旗的,这种自己吃了亏的事,一旦拿到国内挑动情绪、大肆宣扬渲染一番,他们这些有责任的,那不得切腹谢罪?
大家都清楚这些人是冒名顶替的,但因予头指向不了国府,自然不会让国内的媒体,连篇累牍去引导报道,难不成还图脸丢得不够?
因为丧失了这种针对性目的,舆论一般只在中国,甚至只在上海发酵一番,这为他们减少了大量麻烦,至少不用被丢出去平民愤。
在其他方面也是同理,这就是一个缓冲,为各方维持了一种斗而不破的状态,不至于收不住,彻底撕破脸。
“竹内长官,那现在,应该如何应对?”
铃木也知道这一点,并未感到意外,只是询问此事的处理意见。
“虽然有了下台的梯子,但也不能直接下来,指示一些人,继续唱对台戏。”
铃木点头,装模作样一下嘛!不能让人揪住小辫子。
“蓝维霭那里的情况,查到些什么情况吗?”
竹内换了话茬,没在那些事上继续多言,毕竟不那么光彩。
“有一些暂未确定的情况,一个是蓝维霭那里,今日只有一名主管露过面,其他几名主管,都不曾看到过人。
还查到了,疑似是蓝维霭偷偷转移白银的一处中转仓库,偷偷调查了下,好像也没什么异常。
同时,我们顺着车辙痕迹,查到了蓝维霭那些车,中途变道去往其他地方的痕迹,但中途车辆走了干道公路,暂时已追丢。
可以确定的是,昨天夜里,蓝维霭确实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的问题是,不能确定是自己所为,还是与那些人有关,因为那位,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竹内听完,一时也是拿不定主意,虽然他倾向于认为可能是出了什么事,但却又没有证据,能佐证这个猜测。
“继续调查吧!做得隐秘小心一些,尽量不要被发现。”
考虑过后,竹内叮嘱一番,现在这情况,他也不敢不顾后果去查了,毕竟没凭没据,真被发现,狡辩的借口都找不到。
……
“…唉哟喂…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从没见过啊!这是受啥大刺激了?”
徐延学推开门,看着头发乱糟糟,目中血丝浮现,整个人魂不守舍的,他的亲大哥徐延博,嘴角那弧度是压都压不住。
徐延博微微缓过神,看着幸灾乐祸、趾高气昂的徐延学,脸色更难看了,攥紧的拳头,指甲都快插进肉里。
“这个拿去,晚间刊印一期,把上面的内容润色润色,登报发出去,别搞什么幺蛾子!你肯定猜到是什么人让你发的,说实话,我还不想让你发呢!”
徐延学没有继续刺激,直接挑明此来目的,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个信封递了过去。
“…啪…”徐延博一把将信封抢了过去,打开一看,面露欣喜,甩了徐延学一个挑衅眼神,便宝贝似的捧着,喜滋滋看了起来。
看着徐延博这副模样,徐延学心中的火气噌噌往出冒,但最终也只得心中无奈一叹,脸色沉下,颇为不爽的甩手走人。
“…嘭…”门被用力一带,徐延博脸色一变,神情变幻莫名,有凶戾有阴狠,但最终却无奈一叹,抽出笔,书写起来。
“…哟…什么事,这么高兴?上次你进去,回来,可没好脸色。”
看着坐进车来,依旧直乐呵的徐延学,村田好奇询问。
“他不舒坦,我便高兴…呵…”
徐延学应了一声,还忍不住乐呵出声,引得村田颇为好奇,迫不及待向他询问出了什么事。
“他昨天连夜返沪,估计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结果半道被人抢了,被人抢得仅剩条裤衩,他打肿脸住在闹市,不敢回去,等职员上班来到报社,脸都被冻紫了……”
徐延学毫不在意的说着徐延博的丑态,至于怎么知道?自然是职员向他透露,那些人对二人都没什么好感,乐得看二人笑话。
“是嘛?博桑的消息,好像,很灵通啊?”
村田好奇询问,当然,也可能并不止是好奇,谁知道呢?
“…唉…”听到这个,徐延学叹了口气,道:“他对自己人,那是心狠如铁,但对外人,那却是善解人意的不行,而且自小喜欢充阔绰,交到的各种狐朋狗友不少。”
村田听完,还安慰了徐延学几句,好似是为满足好奇心,问了不少兄弟间的事,直到车载着二人返回新单位,这才停下。
不过新单位内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徐延学低着头,老老实实去了侧房一处大办公室,村田也没再胡乱言语,老实回去汇报。
“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这里边气氛不太对啊?”
徐延学在位上老实一阵后,看不少人不时偷偷交头接耳,也有点按耐不住,偷偷跑到一个同籍贯老乡身边,低声询问。
“据说南京那边出了事,有几位太君,因为什么行动被抓了,有人闹腾起来,希望能拿钱赎人,但上面不太愿意。”
徐延学了然,再压低了声,悄悄问道:“是跟报纸上那事有关?”
“对,据说被抓的人里,有一位是从船上下来的,船上下来的太君们觉得自己高别人一等,所以要求拿钱把人赎回来。”
“会赎吗?”徐延学脸上有点懵懵懂懂,又有点好奇的打听起。
“船上下来的太君,好多都有一堆同窗的同学,同船的战友,甚至船上之前之后任过职的人也能攀上关系,确实比别人牛气,但这事却是不好说。”
“为啥?”徐延学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很积极的捧哏,给足这位前辈情绪价值。
“还能是啥?钱闹的呗!赎那位花了多少钱?一百公斤黄金啊!再牛气也不会拿这么多钱去赎,拿少了别人能看得上眼吗?
据说殷家宅那边,昨夜被人卷走了几百万,人还缺能拿出的这点小钱,据说昨夜对方去取赎金,人都只派了一条小船,几个人去,那是一百公斤黄金都不太瞧得上了。”
“…乖乖…几百万!那得是多少钱啊?一个地方就有那么多,太君们可太有钱了!”
中年男子撇撇嘴,道:“那算得了什么?陆军的太君跟海军的太君比,那就是穷鬼,海军随便一条小军舰,都不止这个价。”
徐延学又是一通赞叹,给足了对方好为人师的面儿,又东拉西扯的交头接耳好一阵,看快到日本人查岗时间了,这才恋恋不舍回去。
村田这里,也是小心翼翼寻人了解了情况,得知了其中更多的内情,不过对他并没太大用。
毕竟赎不赎,都轮不到他们这号人,而且他这种半道出家,未经专业培训这些的,也轮不到他去潜伏当卧底。
对他来说,这些纷争,他连插个嘴的资格也没有,还是先顾好眼前的事儿,办好上面分配给他的事儿,那才是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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